冷杉甩了甩胳膊,說:“我要去一趟茅灣,把築基丹帶去賣掉,我剛跟蘇佑也商量了,一人一顆,先賣三顆。應該能夠下個月開銷和小花精的吃穿。”
他們仨财政極端緊張,赤字越來越大,急需搞錢。
蘇林說:“你去吧,我跟蘇佑兩個輪流能對付。築基丹我這裡有六顆,你帶五顆去,我留一顆就行了。”
冷杉看了看她,沒多問,轉身收拾東西,匆匆下山了。
不知是不是錯覺,蘇林覺得冷杉的背影瞧着,還真有點兒像個“巴巴”了。
蘇林和蘇佑帶了小花精幾天,發現小花精的成長時間比人類孩子要短,她聽人說過小孩子“七坐八爬”,就是說小孩子七個月能坐,八個月能爬。
而小花精第七天一大早就一個翻身坐了起來,還坐得挺好;到第八天就能跌跌撞撞地爬了,相當于一天抵人類一年。而且成長速度驚人,不管是□□的成長還有靈力的成長。
蘇佑感歎:“果然是精怪啊,自身實力比人類強大得多,好在他們全依賴自身,沒有傳承,再強大的精怪一經隕落,後面也就沒有了。不像我們,能總結前人經驗,一代一代傳承、增強。不然的話,人類說不好早被這些妖魔精怪給滅絕了。”
蘇林說:“人類滅不滅絕我不知道,我隻知道要是再這樣熬下去,咱們鐵定滅絕。冷杉到底啥時候回來?他都去了幾天了?”
蘇佑有氣無力的說:“算上今天,八天了。”
“咱沒錢買千裡傳音符,不然還能問問情況。”蘇林說道這裡,想起了巡邊的潇灑日子,看到眼前的尿片奶漬,心塞得簡直要奔潰。
蘇佑也好不到哪兒去,他的皮膚本來就白,黑眼圈格外明顯,眼窩跟挨了兩拳似的。
他耷拉着腦袋,說:“老大,你得警惕冷杉這小子。我算是發現了,這小子看着忠厚,其實滿肚子壞主意,上次把咱們灌醉發誓,不然咱們在初雲館安逸得很,跑到這裡來又是貼錢、又是帶娃的,他八成是不想帶娃,躲在茅灣不回來呢!”
蘇林哪裡會不知道,隻是她能跟個小幾十歲的孩子計較?她現在隻對莫懷仁充滿怨念,堅定了遲早有一天燒了這十裡坡的念頭。
他倆發現,帶娃帶得越久,負面情緒越多,簡直能把穿開裆褲那時候受的欺負從記憶深處翻出來,狠狠憤恨一番,給自己因帶娃造成的□□折磨上再加一層精神折磨。
就在他倆快支持不住,身體上反複在“不行,我要死了”、“緩一緩,我覺得又還可以了”橫跳;精神上一會兒決定“堅永不原諒”,一會兒又覺得“還是算了”,快精神病了。
冷杉終于回來了。
他們那七顆築基丹竟然賣出了比靈霄山高出兩倍的價錢,還完上個月的夥食費、小家夥的費用,剩下的錢足夠他們躺平一兩年。
就算每個月付給古樹村酬勞,他們仨月月考核最末,毫無進項,也能足夠他們仨和小花精吃喝、修煉三年。
冷杉帶回這一消息時,蘇林都震驚了。
她早已從“狗蛋”一事中預料到周邊門派的靈丹匮乏,但沒想到匮乏到這種程度。
冷杉分析說:“一方面是材料不夠,周圍門派的靈氣沒有靈霄山充裕,靈草數量不多、等級不夠;另外也缺煉丹師,修行這種法術的人,費錢得很,不是大家族、大門派,養不起。”
蘇佑道:“還真是富的富死,窮的窮死。”
蘇林不語,隻一味把尿片、衣服、、口水巾、牛乳、撥浪鼓往冷杉懷裡塞。
最後蘇佑把小花精堆在最上面,笑中帶淚地說:“好了,這下錢也有了,人也來了,接下來你帶三天,我跟老大緩緩,不然我倆瘋了,就徹底隻剩下你一個人拉扯小喇叭了。”
“小喇叭?”冷杉低頭看小花精,發現他竟然已經長得老大了。
“我不叫小喇叭,我叫朝顔,朝顔!哼!”小花精竟然能開口說話了,他看了看冷杉,一把揪住他的頭發,說:“你就是我冷爸爸啊,你怎麼這麼久都不回來,是不是借口在外面賺錢,其實躲懶?哼!”
冷杉一滞,呵呵笑道:“這麼多物資,沒法一下子湊齊,就多等了幾日”。
為了挽回他在小喇叭心中的形象,冷杉決定“耐心陪伴、适時鼓勵”,這是他從表舅那裡讨教來的帶娃口訣。
他從袖子裡掏出一個手帕包,說:“你看我給你帶了好吃的。”
小喇叭把手帕包打開,歡呼道:“哇,好多毛毛蟲!”
冷杉說:“這是桑椹,好吃的,甜甜的。”
小喇叭抓了一個嘗了嘗,果然好吃,笑起來,又抓了兩把,隻管往嘴裡塞,滿臉、滿手都成了紫色。
冷杉沒制止,隻是好脾氣地看着她邊吃邊玩。
小喇叭也發現桑椹能擠出有顔色的汁水,擠了幾把,咯咯咯直笑,用手指沾着,在冷杉衣襟前畫起畫來。
冷杉剛要把人扔開,又深吸一口氣,不斷告誡自己:“情緒穩定、穩定,認真陪伴。”
他靜靜等小喇叭畫完,還認真地看了看,小孩子還控制不好自己的手,畫面很抽象,隻能大概辨認出是幾條曲線,兩頭翹,冷杉心裡估摸着,可能他也不知道畫的什麼,但是得鼓勵。
于是,冷杉一面發揮想象力,一面故作誇張地對小喇叭說:“哇,我們小喇叭會畫畫呀!哎呀,你畫的這條小魚真好看!”
“相加!”小喇叭突然大吼一聲。
冷杉沒聽懂,問:“什麼?”
小喇叭扭過頭,不滿地大喊道:“我畫的香蕉!”
冷杉一聽,笑起來,趕緊說:“對對對,這是香蕉,是我看錯了,這根香蕉畫的真好看。”
豈料小喇叭白了冷杉一眼,說:“哼!冷爸爸,不會說話就别硬瓜(誇),畫成什麼樣,我心裡沒速(數)嗎?做人登(真)誠點兒,行嗎?。”
冷杉滿腦門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