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珞沒走多久,小德子就看到自家師傅一臉愠氣地出來,他小心問道:“師傅,這是發生什麼事了,聽裡面皇上可是發了脾氣,但剛剛珠珞姑娘不是上好藥了嗎?”
宴公公眼眸微冷:“哼,還不是月華郡主,如今行事是越來越不像話!得了,你陪雜家去一趟瓊華宮,皇上下了道口谕。”
小德子忙擡腳跟上。
剛走沒幾步,小德子瞧着宴池的臉色實在難看,便轉移話題地開口:“師傅,我跟您也這麼多年了,說句托大的話,也看透了很多人的小心思,但是剛剛珠珞姑娘,恕我眼拙,我還真沒能瞧出來。”
“哦?”宴池來了興趣,斜睨了他眼問,“可是發生什麼事了?”
“她得了聖上的賞,卻是不屑一顧,把這賞賜讓給了我,還說什麼托我的福,我自個知道,我哪有那麼大的福氣?”小德子疑惑不解地開口。
宴池聞言,也沉默了。
從珠珞頭次出現在他眼前,他一眼就看出她是個不安分的。
後來,聽說郡主對她動了刑,他替采女着想,交代了彩霞,想要斷了她的生機,這樣即便她日後上位,也不會是采女的威脅。
卻不想,她今日就輕飄飄地将他的謀劃給說了出來,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是他知道,她懷疑上他了,隻是苦于沒證據罷了。
剛剛,他示意珠珞給皇上上藥,一是再次試探她的心思,卻不想她避嫌到他這個外人都覺得沒眼看,二來他也是試探皇上的态度,他也是沒想到皇上最後就一個淡淡的“賞”字。
說實話,他是失望的。他跟随皇上這麼多年,他能明顯看出皇上被珠珞吸引了,但他卻又在克制。
皇上的心思他多少能猜到點,但是珠珞的心思,他居然摸不清?
特别是小德子說,珠珞連賞賜都懶得去拿的時候,他不禁懷疑,難道他之前的種種猜測都是假的?
珠珞是别有心思不假,但她的心思竟不是在皇上身上?
可真有意思,也可真好玩,宮裡難得出現這麼一有趣的人。
他道:“既然她都這麼說了,這麼讨巧的事你如何不去?你隻管放心去領,皇上的賞賜可不是誰都能領的。”
小德子早就心癢癢了,聽到師傅這麼說,立馬應道:“是,師傅,我去領了後,有好的回頭再孝敬您。”
宴池冷笑了聲,沒有直接拒絕。
*
月華郡主再次被禁足一年的消息,很快就傳遍整個後宮。
宮人們都在猜測,月華郡主到底惹了多大的禍,居然讓皇上下了這麼重的罰?
消息傳到倚梅軒,彼時采薇去儲秀宮貴妃那送脈案,珠珞伺候在旁,就向采女彙報此事。
梅采女聽罷,眉間隐隐還有恨色:“珠珞,雖然我知道禁足一年,對郡主而言已是最大的懲罰,但我還是很不甘心,她要的可是我孩兒的命哪!”
珠珞也替采女悲哀,哪怕禁足,依皇上對郡主的寵愛程度,月華必定吃喝不愁,說不定等風聲過去,皇上再尋了由頭,就能提前将月華放出來。
看來傳聞非假,即便月華想要天上的月亮,皇帝也會替她去摘。
但到底又是為何,皇上會如此寵愛月華?
寵愛寵愛,這寵便是愛,可若是真愛,又為何不納入後宮?
可若不是愛,為何又這般寵?
珠珞出聲寬慰道:“采女,好在在您生産之前,郡主能夠消停,想必得了這次教訓,她不會輕易對您動手了。”
采女晨起又有些嘔意,等她緩過來勁,珠珞捧上一杯茶,讓她漱口。
她語氣恹恹:“到底是我福薄,若是我位份高,郡主必不敢如此待我,若還如此害我,皇上也不會如此輕饒了她。”
“采女為何要說如此喪氣之言?”珠珞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軟聲,“采女是最有福氣的,皇上膝下并無皇子,若采女誕下皇子,可是宮裡頭個皇子,這可是旁人求都求不來的福氣!”
“可是...我位份低,即便誕下皇子,怕也不能親自撫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