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張山拉着陳桃花走,蘇怡然對着兩人的背影,擡高嗓音道:“陳嬸子來我家打水還與我打出仇來了。我年歲雖小,如今也算是見識到人心了,既然大家都在,正好告知大家,從此之後,我家的水井僅供自家使用。”
此話一出,大家夥一片嘩然。原本村裡就一口井,可是在村最西頭。
他們村東頭,就這麼一口井。自從蘇家的水井修好,他們沒少占便宜,省了不少勁。
這下衆人對陳桃花和張山頗為怨念,有些更是不忿的罵道:“平日裡就慣會作孽,如今還連累上我們了,真是倒黴。”
有一些光想着占便宜的,腆着一張臉上去問蘇怡然,“我們可不會像陳嬸子幹那種不要臉的事情,那我家能不能還用你那挑水吃?”
蘇怡然面容上帶着抱歉,“怕是不行,依陳嬸子那個性子,到時候怕是又要找你我來罵了,說不定要說咱們狼狽為奸呢。”
那人聽罷,又想到了陳桃花那個性格,悻悻的摸了摸鼻尖,含含糊糊應了一聲,便離開了。
随着張山一家離開,蘇家門口瞬間安靜下來,隻剩下劉嬸子還沒走,她眼角略帶滄桑,不再年輕的面容,此時充滿着欣慰和贊賞,“阿然,你變了。這是好事,你能立起來,最起碼以後你和靈兒不會再受欺負了。”
在村子裡就是要這樣厲害一些,才不會被受欺負。
蘇怡然揚起笑容,上前握住劉嬸子的手,“今日還多謝劉嬸子,我也是被逼到沒辦法了,總不能任由他們欺負。”
說罷,還朝着劉嬸子眨了眨眼睛,低聲說道:“嬸子照舊讓虎生來挑水,我還記得嬸子送我的那半袋面呢,等我攢夠了錢,一定還給嬸子。”
聽到蘇怡然要将面還給自己,連忙擺手拒絕,“可不差那點,給你就是給你了,不要說什麼還。”
說完,像是真的怕蘇怡然還給她一樣,逃似的回家了。
見衆人都散去,蘇怡然松了一口氣,邁着步子回到家中。
剛走進院門,蘇靈兒便扯住了蘇怡然的衣角。
蘇怡然突然被拉住,有些好奇的看向蘇靈兒,見她低着腦袋。蹲下身子,和蘇靈兒平視,卻看到她眼睛紅紅的。
蘇怡然擡起手,摸了摸蘇靈兒的眼尾,“怎麼了?”
“阿姊,你變了!”蘇靈兒說着眼淚,從眼眶中決堤。
蘇怡然的心跳猛地咯噔一下,壞了,不會是被發現了吧。
強裝冷靜,想要開口解釋。
突然懷裡被撞了一下,蘇靈兒埋入了蘇怡然的懷中,聲音悶悶的,“阿姊,我喜歡現在的你,我們再也不要被人欺負好不好?”
現在的阿姊,再也不會讓她忍耐一下就好了,還會把她拉在身後。以後她倆再也不會被人戳脊梁骨了,被人罵克星賠錢貨,她再也不是沒人保護的小孩了。
蘇怡然猛地松了一口氣,伸手揉了揉蘇靈兒的腦袋,“想什麼呢,咱們姐妹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她将蘇靈兒從懷裡薅出來,沖着狗窩的地方,揚了揚下巴,“狗窩還等着你去壘呢。”
豆豆小小一隻,乖巧坐在石頭壘的半成品一旁,似是看不明白主人在做什麼,小腦袋歪着看向兩人,身後的小尾巴一搖一搖。
蘇靈兒抹掉臉頰上的眼淚,甕聲甕氣的朝着狗窩旁邊,豆豆見她走過來,興奮得上下踮腳,尾巴搖的十分殷勤。
臉頰上的眼淚還沒幹涸,就蹲下繼續搭狗窩,豆豆似乎看出她的悲傷,前爪搭在蘇靈兒的腿上,揚起頭舔了舔她的臉頰,仿佛在安慰她。
蘇怡然經此一鬧,也知曉在村裡,她們姐妹要想立足有多難。
也開始認真的為未來做打算,眼下看來必須早日攢些錢,将酒曲做出來。
她打算先攢錢做一些小買賣,在原身的記憶力,她沒有看到有甜酒釀這種東西。
這東西用料不多,味道醇厚,口感甜潤,哪怕在現代都十分受大家的喜歡,研發出來了各種各樣的甜酒釀飲品。
這麼想着,蘇怡然心理就打定注意了,等這些木耳曬幹透了,加上這張野兔皮,去縣城裡一趟。
看看縣城裡,是個什麼樣的情況。将這些幹貨都賣掉,換些銀錢,家裡的米缸總不能一直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