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自我疑問,但是卻看向夏亭殊。
他顯然已經思索過同樣的問題,“一切照舊。如果非說有什麼不同,那我在前一天換了一把門鎖。”
“門?”她的視線飄向玄關,“那個密碼鎖是你換的?”
他搖頭,在茶幾上擺出一把鑰匙。
“或者說,再換一把門鎖,也許便能換回去?”
隻要找到觸發點,會很快恢複正常,兩個時空徹底割斷聯系。
這個科學實驗其實并不嚴謹,目前存在諸多未知因素。雖然從未知開始,但是可以把握主動權,在已知中結束,這種感覺并不算糟糕。
夏亭殊沉默片刻,決定告知實情,“我已經嘗試過了。”
這才是他接受事實的根因。
即便這一切對于他們顯得過于平常,他卻更想回歸正常生活。所以,夏亭殊将唯一的可能進行試驗,在她出門時嘗試,而後坐在屋内靜等。
可是,傍晚的時候,并不算熟悉的電子音再度傳來。
夏亭殊看着鐘栀了,一字一頓,“然後,你打開了我的新門。”
一切毫無改變。非常糟糕。
她說,“你很殘忍。”
不僅打破了我的幻想,并且試圖将我拒之門外。
他低頭道歉,“對不起,鐘小姐。”
不知是不是夏亭殊的外表提供了假象,渾身上下都是書卷氣,此時此刻,洞悉一切,也不過是平靜地安坐,陷入自己的王國。
他順從,并沒有強硬姿态,但是過度的疏離,這反而讓鐘栀了安心。
畢竟一個真心厭惡你的人,可比表面君子要安全得多。
鐘栀了稍作思忖,決定告知詳情,“我沒什麼朋友,而且我是自由職業,所以我會時常在家。”
這就是不打算搬走的意思。
果然,夏亭殊非常為難。
她了然,“你有很多朋友?”
他沒回答。可看他的性格,說是社交達人,也不是不可能。
很快,他身體力行地給她證明了這一點。
一個26歲的男人,獨居卻不單身,這并不奇怪。
但是鐘栀了是真的看不透他到底喜歡怎麼樣的女孩子。
當初那個清甜的小白花,笑起來梨渦乍現,看起來非常乖巧。兩人接吻時是萬分纏綿,她真以為那就是他女友。
怎麼才見過一次,就換成了那個冷豔的美人呢。
那也是鐘栀了第一次對他的複雜交友有了直觀感受。
曾猜想過的旖旎風景,沒想到是這麼直擊感官的香豔糜麗。而他不過在調情的間隙冷淡瞥過一眼,便直接帶人出門。
這、這……這這這!她的腦子持續宕機,而後握着筆杆的手指難耐地揉了揉。
想不到看起來那麼冷感的女人,竟會有那樣的風情畢露,倒真有種反差的美。
鐘栀了覺得,星球旅文給的補償金實在是少了點。
*
那日不歡而散,兩人刻意避開,也能夠許久不見。
後來夏亭殊想,他便是被她第一晚的假象欺騙,才會被人家不加掩飾地點破痛處,毫不留情。
同居一室,諸多不便,他的确希望她快些離開。畢竟怎麼會有人面對如此隐私的情境都不避開?
但是,擺在日光下的事情,他敢做,難道還怕别人不好意思看。
回家的心情,從排斥到平靜,又回到排斥。
一貫晨昏颠倒的人,此刻也到了飯點。鐘栀了坐在風口吃燒烤,想必是怕影響到他,便選了這個角落。
雙目放空,隻是機械地咀嚼,在夏亭殊走近的時候也沒有反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站在冰箱前看了她一會兒,又走回她身前,拿走了她的空啤酒瓶,換上一盒牛奶。
鐘栀了回神,因為吃得很辣,臉頰薄紅,帶着風吹不散的性感。
這不是求和,也不是道歉。
因為他說,“我想關窗。”
所以這是交換。
包裹沒吃完的食物,她丢去屋外垃圾箱,他打開空氣淨化器。
鐘栀了發現,他不發情的時候特别有魅力。當然,發情可能也算他的一種特殊魅力吧。
隻是他沒有柔軟笑意,沉默起來很有攻擊性。
如果說現在站在眼前的是30歲的夏亭殊,應該也沒有問題。
因為她的固有認知中,并沒有這樣顯出過于成熟感的男人。
性格同年齡斷裂,切開白色外殼,他的裡面是黑的。
“夏亭殊。”鐘栀了越發确定了一件事情,“你是有什麼難言之隐嗎?”
他轉身看向她。那一刻,他沒有會錯意,因為她說的就是很明确。
難言之隐,不過,是上瘾的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