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半年,這對前任情侶終于在非正式場合正式見面。
昔日校草袁初翌并沒有太大的改變,一副騷瞎了的裝扮,頭發燙卷劉海梳成偏分,橙色短袖襯衣配黑色休閑領帶,右耳上還别了一個回形針耳環。
鐘栀了想起之前他在雜志社樓下等自己,也是這個撩人的樣子。當時他一件白色Gucci短袖穿得青春又騷氣,倚在牆邊玩魔方,供着往來少女們偷看。
看到她下樓的時候挑眉一笑,手上動作不停。直到六面全都轉好,他才懶洋洋地拉過她,随手把東西丢她包裡,攬過她的腰,“走吧,鐘寶貝。”
仿佛隔着萬水千萬,他又重來填補她生活的空白。
當初分手是他提的,平靜中的憤怒夾雜着意難平。周遭人事幾變,想徹底斷聯其實并不難。但棠申也就那麼大,總有碰面機會,幾次下來倒顯得她情深不壽、意欲藕斷絲連。月初在早川希子訂婚宴上被他狠狠一譏,氣得她當場潑了他一身酒。
誰讓彼時她身側有個江稹。不知道到底是誰在蠢蠢欲動。
可是當袁初翌七拐八拐,從早川希子那裡聽到了那天的新聞,真想立馬追過去把那個男孩狠揍一頓。再聽到如何轉折,他瞬間就毛了,“誰和她住在一起?”
早川希子剛剛情緒激動,當下意識到失言,懊惱地躲進了未婚夫懷中。
鐘栀了看起來面色不虞。換下了昨日的華裝,白色印花魚骨抹胸配同色短裙,松松垮垮罩了一件淺粉雪紡衣,兩手提滿了包裝袋,看起來又像是剛剛逛完街。
她迅速過來撥開他,推得他身形一晃,“你别給我按到報警,讓我回不了家。”
沒開燈,一片冷清。天氣陰沉,視線内有點模糊。
夏亭殊不在家。起碼不在客廳。
随着屋内的燈盞逐漸亮開,袁初翌看清了這間公寓的全貌,滿是鐘栀了的痕迹,熟悉的濃豔。
她從冰箱裡給他拿出一瓶聖培露遞過來,仿佛是刻在骨子裡的慣性,他伸手接過,擰開瓶蓋又給她遞回去。她看了眼,沒有動。
有些尴尬,兩下沉默,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袁初翌仿佛主人一般,自顧坐到了她的桌前,靜靜地摩挲桌沿那一段磕痕,是他某次拿水杯時砸到的。如今看來,傷痕依舊,不過物是人非。
鐘栀了見不得這樣審視的目光,顫着唇微動,也隻是說,“坐那幹嘛?起來。”
他不僅沒挪,反而分開了雙腿,拍拍身前那一塊椅面空處,邀請她。
這個人……她的眼皮神經性地開始狂跳。
其實多少還是聽到了一些事情經過,袁初翌問,“發生了什麼?”
不知道他究竟是以什麼樣的立場來進行這樣的追問,有些人似乎還沒有擺正自己的位置。
鐘栀了潦草解釋,而後一語概括,“一夜情未遂。你滿意了?”
說的什麼話?那特麼叫強J未遂。
袁初翌聽得眉峰豎起,開口更是連連攻擊,“鐘寶貝,你還真是水性楊花。”
他從一進屋就看出了異樣,早川希子說近期有個男室友——開什麼玩笑,她還需要找室友一起合租?都不用提那個事業有成的爸爸,稿費、版權,哪一樣會讓難相處的她如此忍耐。
靜靜細看,鐘栀了這才發現他的嘴角破裂、下颌烏紫,手指關節上有明顯的紅腫,一種不妙的情緒湧上心頭。她冷着臉,“你打他了?”
這個他還能有誰。袁初翌壓根沒否認,為她的态度不滿,“你怎麼不問我受沒受傷?”
還用問,你個沖動狂還會讓自己吃虧?她越來越煩躁,字句冰涼,“我為什麼要關心你?”
實在是沖動了,他有些暗惱。來之前的确有過幻想,要是見到她相安無事還好,要是身邊還有别人說不準又是一場天崩地裂的火石之争。原先就意不在此,幹巴巴放了句狠話“鐘栀了你真行”,又不知道說什麼了,從口袋摸出了煙盒。
鐘栀了喝住,“喂!”
袁初翌無奈地起身,耙了耙頭發,拿下剛剛點好的煙,另一隻手卻捏過她的下巴,不算輕柔地把煙嘴塞進了她的齒縫,“給你。”
鐘栀了沒上手,卻在呼吸間吐出了一個漂亮的煙圈,口齒不清,“不是薄荷的?有點嗆。”
他以前就喜歡這樣做,并沒什麼偏好,隻是覺得這樣的她别有風情。此時定定地看着,他又被這樣的動作撩撥得不清,喉結滾動,伸手就要把東西拿回來。
她一偏頭直接吐遠。
大半根煙掉在地闆上,火星明滅,煙灰落下,她想要擡手拍開。袁初翌就在這個時候摸上她的後腦,低頭就要吻上來。鐘栀了的巴掌就換了個方向,拍在了他的嘴上。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動。
她一語道破,“袁初翌,你能不能不要每回一心有不甘,就回來找我?”
“我樂意。”他拉開她的手卻沒松開,“我未婚,你未嫁,我就喜歡纏着你,你管我。”
“你是非逼着我嫁人麼?”又想起來了,最近還真有求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