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家庭主婦确實挺累的,平時隻做三個人的飯菜,還有兄弟倆跟着分擔家務,也沒覺得有多累,今天所有的活都是江樂陽一個人在做,陸鋒都睡下了,她還得擦桌子掃地,最後累得腰都快直不起來了,躺在床上一閉眼,也沉沉地睡了過去。
隻不過睡前的親吻依舊刺激着她的多巴胺分泌,睡夢中也依舊清晰的記得陸鋒呼吸的溫度。
兩個人都是第一次接吻,談不上什麼技術可言,隻是循着本能用親近來表達喜歡。
夢裡卻并非如此,動作可以全憑江樂陽的意願天馬行空地施展,可以和完全清醒的陸鋒耳鬓厮磨。
坐在陸鋒腿上,可以居高臨下地看清他的表情,江樂陽的指尖沿着他的耳廓撫摸到眼尾,感受他的心跳加速,看見他的眼神躲避。
“你害羞啊?”
江樂陽明知故問,都已經看見他臉紅了,還非要點明了讓他親口承認。
陸鋒被逼急了,可是兩條腿都被她禁锢住,逃都沒地方逃,最後竟然擡手捂住了江樂陽的眼睛,不許她再看自己。
“我沒有。”
分明就是掩耳盜鈴。
江樂陽毫不費力就能推開他的手,但她不僅沒推,甚至還故意湊近了,睫毛貼在他的掌心輕輕扇動。
“對,我沒看見,就是沒有。”
不用眼睛看,還能用手感受。
她記得陸鋒的額頭上有一道疤,說是以前執行任務的時候劃傷的,傷得不深,縫了三針之後隻留下一點淺淺的痕迹,平時不注意都看不見,隻有靠得很近的時候,才會覺得礙眼。
江樂陽忍不住想去觸摸、想去親吻那道疤。
舌尖輕輕劃過那道疤,陸鋒全身微微戰栗,卻沒再配合她的動作做什麼,愣了片刻之後突然推開了她,想站起來但是左腿使不上力,往後退了幾步扶着茶幾才勉強站穩,暧昧的氛圍跟着完全消失。
江樂陽有些無措,想伸手去拉住他,卻被他擡手躲過,最後隻拉住一片衣角,疑惑地問他:“怎麼了?”
“我弄疼你了?哪不舒服嗎?”
追問也得不到回答,陸鋒連衣角都不讓她碰,掙開她的手要往門外去。
江樂陽心中疑惑又失望,還想着要追出去,可是身體沉甸甸地起不來,緊跟着就聽見門口傳來劇烈的爆炸聲……
“嘭……”
劇烈的響聲把江樂陽驚醒,結束了這場沒頭沒尾的夢,她依舊記得夢裡的心動和失落,坐在床頭驚魂未定,又聽見隔壁傳來細碎的響聲。
——那不是夢裡的爆炸聲,是陸鋒房間裡摔碎了什麼東西發出的動靜。
江樂陽來不及多想什麼,先拿着手電筒去了隔壁。
手電微弱的光打在床邊,隻見陸鋒跪在地上,胳膊扶着床沿想站起來,肌肉因為用力而微微顫抖,他的脊背擋住手電筒的光線,在牆角形成巨大的陰影。
而陸鋒,就跪在這片陰影裡。
他隻是想起來上個廁所。
平時陸鋒都會把拐杖放在床邊,一擡手就能摸得到,但今天是江樂陽扶他過來的,就把這件事情給忘了,偏偏他又喝多了酒,一下沒站穩就跌在了床邊,還想伸手繼續摸索拐杖,又打翻了床頭櫃上的玻璃杯。
還是睡前沒喝到的那杯蜂蜜水,江樂陽原本是擔心他半夜醒了會渴,就端過來放在床頭櫃上了。
杯子被突然摔碎,碎片濺得到處都是,這才把江樂陽吵醒了。
江樂陽從沒見他摔過跤,擔心得都忘記開燈了,直接把手電扔到床上,走過去想趕緊把他扶起來。
陸鋒的酒勁已經完全清醒了,可是左腿完全使不上勁,右腿又磕着了膝蓋,靠自己站起來非常費勁,他隻能一隻手撐着床沿,另一隻胳膊搭在江樂陽身上,勉強才坐回床上。
江樂陽驚魂未定,蹲下身想去看他的腿有沒有摔傷,可是雙手都還沒接觸到他的褲子,就被陸鋒握住了。
他不想讓江樂陽看見自己的腿。
陸鋒嗓子還有點啞,但還是強壓着情緒,讓自己盡可能平和一些才開口:“我沒事,别擔心。”
“真的嗎?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陸鋒雙手冰涼,手心還有一層冷汗,怎麼看都不像是沒事。
江樂陽還是很擔心,但兩隻手都被他緊緊壓在膝蓋上,想起來開燈都不行,隻能借着手電筒的餘光,努力分辨他的表情。
“真的沒事,我就是想起來上個廁所,沒站穩才磕着了,你幫我取一下我的拐杖好嗎,應該在沙發旁邊。”
陸鋒不想吓到她,不停地說着自己沒事,隻有他知道,自己的腿在發抖,手在發抖,嗓子也在發抖。
“好的好的,你等一下。”
手裡握住拐杖,心裡也跟着安定了幾分,陸鋒慢慢站起身,他拒絕了江樂陽的攙扶,哪怕雙腿還在微微發抖,還是堅持自己一步一步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