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神奇,在這之前馮玉對他是完全沒那個意思的,但是這一刻,她竟也變得炎熱躁動。
然後她驚異于自己的畜生——阿莫都快被老虎咬死了,她居然還想這個!
她趕緊下床看他:“你沒事吧?你的肩膀……”
而阿莫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剛剛死裡逃生的人,他甚至也不覺得自己受了委屈,神情中半是喜悅,半是羞赧。
他輕聲答話:“隻是咬傷了皮肉,骨頭沒事的,很快就能養回來。”
這看上去哪裡是能大戰老虎的人,這簡直就跟小貓崽一樣。
馮玉總怕他是強撐,索性直接上手解開他的裡衣查看——确實隻有左肩纏着繃帶,而且沒有滲血,可能确實不嚴重。
再擡頭看他的臉,紅撲撲的,也不像是失血過多的樣子……
正這麼想着,卻聽阿莫顫抖着呼出一口氣來。
那氣流好燙,幾乎要将人灼傷。
馮玉這才把自己的腦子擰了180度,惦記起這個民族的規矩,以及自己目前的處境。
眼瞅着阿莫已将身子朝她貼來,吓得她趕緊大叫:“停停停!”
*
阿莫隻得停住,起伏的身體仍顯急切,低垂的頭顱卻暴露着在這種時候被叫停,讓他何其羞愧。
那馮玉也沒辦法,再不喊停今晚估計真就稀裡糊塗跟他睡了。
雖然阿莫很好,她也覺得他很可愛,但是畢竟是完全沒往處對象的方向想過,現在突然就相親成功送入洞房了,馮玉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下來。
她拍拍自己的臉強迫自己清醒:“不對,阿莫,這不對。”
阿莫向前探一探頭:“怎麼不對?”
“我覺得我們不該這樣。”馮玉正色道,“你會在慶典上耗到最後,本來就是不願意成家,我們現在成了這樣,本質是迫于奇力古的淫威。”
“才不是。”阿莫眉頭輕皺,“如果是和你的話……我是願意的。”
他低一低頭,真心實意道:“再也不會有人像你這樣對我好了。”
馮玉的大腦空了片刻,開始思考自己到底哪裡對他好了。
對他語氣溫和算嗎?沒讓他吃剩飯算嗎?還是說,指的是跳下窪地去幫他?
馮玉忍不住撓了撓頭:“有沒有一種可能,那是因為我本身就是個好人,我對所有人都好。”
阿莫點點頭:“是的,我就是喜歡這樣的你。”
馮玉一驚,又強調:“我是說不管誰當着我的面被老虎咬,隻要我認識,我拿對方當朋友,那我就很難心安理得地靠邊站。”
阿莫更着迷了:“可你會拿男人當朋友,你會豁出性命去救一個男人。”
馮玉愁得搓了搓臉。
她試圖從頭開始捋:“阿莫你跟我說實話,奇力古讓你來照顧我,是不是本身就打的這個主意?”
這話一出,阿莫重又低下頭去,看起來也有些忐忑了:“她沒有明說。”
“但你知道她有這個意思?”
“……我也不那麼确定。”他睫毛撲扇着,“一個男人被派過來照顧女人,會發生什麼大家都清楚。但我不确定奇力古是想讓我和你成親,還是覺得我随過軍,就以為我無所謂……”
馮玉反應了一下才明白,就是說阿莫知道奇力古把他安排過來有讓他陪睡的意思,但他不知道奇力古是打算讓他成親,還是讓他沒名沒份地被白睡。
這萬惡的奴隸主,真是太糟踐人了,這好在是她不欺負人,不然阿莫都不知道成啥樣了!
馮玉再次被這個地方的蠻荒震碎下限,她忽然又想起了什麼:“哎,那你當初到牢裡給我喂水,是不是也是……”
“那是我自願的!”阿莫慌忙擡頭,“那時候喀紮還沒有找過我,是我自己偷拿了阿姊的鑰匙……”
馮玉也沒法判斷他說的是不是真的,當然她也不在乎——這些日子裡阿莫待她的好她看在眼裡,總不會全是裝的,至于這裡頭到底有多少是奇力古的美人計,她根本就沒打算計較。
但這也不意味着她真能接受奇力古在這亂點鴛鴦譜:“阿莫,其實我看出來了,這場春驕節你并不是奔着成親去的。你們的規矩是不想成家就堅持到最後,你也确實耗到最後,拿下了虎尾……你甚至最後都沒往我這兒跑。”
阿莫張嘴想解釋什麼,但馮玉擡手打斷了他:“如果你是因為我跳下窪地,所以臨時改變了主意,那也大可不必。我說了,我不是為了救你,隻是為了自己良心上過得去。而且就單從我個人的角度來講……我也沒興趣成一個把我打昏了的親。”
她覺得自己已經說得夠明白了,但阿莫卻還是想要将問題歸咎于自己:“你、你不喜歡我?你對我不滿意?”
馮玉都有點煩了:“我沒有對你不滿意,我真的覺得你特别好。”
“你也覺得我去過軍營,就一定已經……”
“我發誓我從沒有這種想法,我甚至覺得你能頂着這樣的壓力随軍,是非常值得敬重的。”雖然你随軍好像打的是我們中原。
可阿莫還是一副羞憤欲死,泫然欲泣的樣子:“那你為什麼、為什麼把我弄成這樣……”
馮玉低頭一看,自己剛剛解開的阿莫的衣衫,如今仍敞在那裡,露出一身勻稱細膩的肌肉。
“哎呀!”她痛叫一聲,趕緊又把衣服給他系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