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唳跟着文杳來到了藏書閣,案上竹簡書籍隻增不少,看着着實駭人。
聞唳目光落在案上一本攤開的竹簡上:“微生顔?她逃了?”
文杳連忙看向那案上的書簡,頭疼的扶了扶額:“好久的事了,東宿神君查了很久也沒有頭緒,但願她沒在紅塵作亂,鲛族那邊已經得了消息。”
遊魂:“微生顔?”
聞唳:“一個鲛人,善蠱人心,殘害同族,當年之事鬧得白玉京人盡皆知,不過已經被鲛族除名了。”
遊魂點了點頭:“原來如此啊。”
文杳從那一大堆大大小小的竹簡書籍裡精準的抽出一卷,擺手扔給了聞唳。
聞唳神色自若,擡手接住,展開,看着看着微不可查的皺了下眉:“屠城?”
文杳懶散的靠在案邊,說道:“文仙早上剛送來的,此事本不該交給你的,但……”
她頓了頓,深吸了一口氣,這才說道:“我去過了,本準備下陣去戾氣,卻發現這座城中,有雪鳴劍意。”
聞唳:“雪鳴?”
文杳點了點頭,神色複雜,歎了口氣:“當年離象身死之事離奇,雪鳴劍亦是下落不明,東宿神君與太清帝君閉口不言,其中的蹊跷不可能沒有人察覺。”
“但這些年,離象之事已經淡忘。”
聞唳冷笑一聲,絲毫不掩蓋的嘲諷意味:“是淡忘,還和樓長卿一樣,成了不可言說的禁忌。”
文杳抿了抿唇,說道:“白玉京禁忌不少,但有些事本不該是,之所以成為禁忌,隻是結局未了,又有人故意叫人淡忘而已。”
聞唳:“所以你叫本君來,是要本君去探那雪鳴劍氣?”
文杳搖了搖頭,皺起眉:“這座城戾氣太重,我沒有除盡,不過我懷疑劍就在城裡,這才急忙忙的找到你。”
“戾氣重成這樣,也就隻有你們四神君才能徹底除了。”
聞唳“哦”了一聲:“你要本君拿劍,順便再幫忙除個戾氣?”
文杳點了點頭:“不錯。”
聞唳沉默了一下:“此事,能緩嗎?”
文杳驚詫道:“你…要做甚?”
聞唳:“本君有事要去一趟西海。”
文杳眼皮一跳:“如果是别事自然能緩,但此事關系離象,東宿神君有事不歸,西宿神君又自鎖西門,北宿神君隻是個醫仙。”
“恐怕…不太行。”
聞唳歎了口氣,妥協了:“本君即刻前往。”
看來離魂珠一事又要擱置一下了。
遊魂賤兮兮歎息一聲:“哎~大忙人啊~”
聞唳:“你閉嘴。”
要不是不行,有時候他真想把遊魂的嘴縫起來,雖說有時候蠻安分的,但是說話就是憋不出幾個好屁。
他靜下心來,看了一眼那座被屠城的名字。
曲洲。
“曲洲?”
他有些困惑,擡頭看見文杳已經拿起來筆刀,正打算繼續批閱那些玉簡書籍,趁機問道:“本君記得,那可是一座大城,是誰屠的?守仙呢?”
文杳一頓,臉上閃過一瞬間的茫然,擡起頭看向他,起身,一拍桌:“你不說我都忘了,此事我還沒來得及查。”
聞唳:“……”
他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她那案上堆的那一些,估計跟一個人都差不多高了。
算了,情有可原。
“本君來查吧。”他說道。
既然要去一趟,就當是順便查了,早些結束也好早些去西海拿離魂珠,這才好跟神魂裡那個讨人厭的遊魂分開!
況且,他還要尋神魂裡丢失的那一魂。
文杳大喜,又一拍桌:“那太好了!南宿神君你好好查,此事就全權交給你了!我還有事,先不說了!”
說完,她端坐好,手裡拿着筆刀,開始扒拉着那堆竹簡書籍。
聞唳抽了抽嘴角。
有必要這麼興奮嗎?
他轉身打算離開。
“等會。”
身後突然傳來文杳的喊聲,他詫異轉身。
文杳從哪堆竹簡書籍旁邊露出一個頭:“你剛剛問我曲洲的守仙?”
“曲洲沒有守仙,城中無一辛存,若是要查罪魁禍首,還真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聞唳:“沒有守仙?”
他雖然知道有這座城的……存在,但絲毫沒有注意到竟然沒有守仙。
文杳解釋道:“是城主要求的,他說曲洲如此繁盛,根本無需守仙。”
聞唳冷笑一聲,滿是嘲諷:“自負。”
在他打算離開的時候,文杳又喊了一句:“注意安全,如果查不到罪魁禍首也無事。”
聞唳應了一聲,剛走出藏書閣。
“這麼好心。”遊魂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新奇,又帶慵懶,随後,他突然想到什麼,不懷好意的笑起來:“我算是知道了,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聞唳:“……閉嘴。”
遊魂一拍手:“看來被我說中了,小朱雀~”
聞唳:“……………………滾。”
他擡起手,兩指并攏,紅色靈力繞過指尖,一擺手,轉瞬消失原地。
随後,面前出現的是一座城池,聞唳擡首,雖然還沒進城,但依舊感覺到了城中的戾氣。
就連遊魂也忍不住說的:“這也太……”
聞唳緩步走進去,城中空曠無比,清清冷冷的風掃過這裡,掃過稀疏枯葉,吹起一片寂寥與惘然。
城裡人的屍首應該也已經被發現屠城的神仙收斂了,不過血還沒來得及處理,那地上還有滲透的血,以及旁邊房子上,詭異陰森,不難看出這麼曾經有過一場屠殺。
他擡起手,閉上眼睛,探索起來。
再次睜眼,看見一縷白色靈氣飄過面前。
城中,果然有雪鳴劍意。
他試圖再次跟着那道劍意去找劍,結果在城中來來回回的繞了好久,那道劍意虛無缥缈,而且很淡,根本無法确定方向。
而且,他好像………迷路了。
遊魂冷嘲熱諷道:“堂堂南宿神君,居然也會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