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要聽他的話，也不要被他碰到。

她試着動了動手指，如果不痛，她就用手指揪着他的衣服，稍微松開一點點，應該不會摔的。

但剛要往後縮，蔣山忽然停了下來，拉着她的手重新抱緊了。

她又一次貼了上去，這次除了胸，還有臉。

“抱緊了别亂動。”

蔣山皺着眉很兇地回頭說了一句，繼續騎車回家。

馮水貼着他的後背不滿地哼了一聲。

特别小聲，确保蔣山聽不見。

“小氣鬼。”

“壞哥哥。”

蔣山騎着車，總感覺馮水在後面嘀咕什麼，但仔細一聽，又好像什麼也沒有。

他就這樣一路神神叨叨地載着馮水回了家。

他把她的裙擺打了結，而且還拴得很緊，把馮水抱下來放在門邊之後去院子裡停自行車。

馮水手上有傷沒法自己解開，連邁步走路都困難，她原本打算小碎步走進去的，但那樣看上去好像很丢人，蔣山說不定還會笑她，幹脆就站在原地等他。

反正蔣山會管她的。

雖然他現在變成了一個壞哥哥，但他也還是她哥哥。

蔣山停好了車，卻沒有過來抱她，他就站在院子裡，勾着點唇似笑非笑地看着站在門口的她。

馮水沒懂他這是什麼意思，一臉迷茫地和他對視着。

差不多五秒。

蔣山歎了口氣，還是走了過來，拉起她的手搭在肩頭，彎腰把她打橫抱了起來。

“長大了，翅膀硬了，想聽你叫聲哥哥還得專門過來請你是吧？”

馮水看他一眼，以為他隻是這麼說一句，沒有要現在讓她補叫一聲的意思，不知道該說什麼，又低頭下去。

“真不叫？”

蔣山這麼說了句，馮水還沒反應過來他什麼意思，他就忽然抱着她往下蹲一下，速度很快，失重感很強，馮水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摔倒地上了，害怕得抱着他脖子往他懷裡鑽，下意識叫他。

“哥哥救我！”

但下一秒，蔣山把她穩穩托住，輕笑一聲抱着她重新站了起來，側着臉貼近她耳際，小聲說了句：“笨蛋妹妹。”

馮水意識到蔣山在耍她，生氣地從他頸窩出來，剛想兇他，蔣山又借口沒抱穩，抱着她往上輕輕颠了一下，馮水吓得又埋了回去。

然後就那樣抱着他不動了。

誰知道他還會不會欺負她。

馮水趴在他肩頭不理他。

蔣山隻是笑笑，把馮水抱到了房間裡的椅子上坐着，拿碘伏和一些從藥店帶回來的治傷的藥給她處理傷口。

馮水全程不說話。

還是蔣山先忍不住：“我剛才要是沒來，你是不是打算和那個混小子私奔了？”

“私奔？”馮水半張着嘴很是驚訝地看他，“我們隻是一起去吃飯而已。”

蔣山接着給她處理另一隻手，一臉漫不經心：“那吃了飯再私奔。”

“你在說什麼啊？”

“是何英過生日，請全班同學吃飯，沒人載我，我也不會騎車，何林才說幫我的。”

“他叫何林？”

馮水莫名覺得不對勁，有些警惕：“你要幹嘛？”

蔣山擡眼看着她冷笑一下：“這麼緊張？”

他臉上的笑慢慢消失，眼神也漸漸變得冰冷：“你喜歡他？”

又是喜歡。

真以為每個人都和你一樣，不喜歡别人不行。

馮水再次生起氣來，别過臉不理他。

但蔣山以為她這是默認了，低下頭氣急敗壞地笑笑。

“好。”

“馮水，你做得好。”

蔣山幫她把紗布包好，也不給她解開裙擺，拿着藥盒子走了。

“你還沒給我解開呢。”馮水忙叫他。

“蔣山！”

“哥！”

蔣山停了腳步，回過頭來看她一眼。

她叫他哥了，但她還是沒有半點撒嬌示弱的意思。

現在這聲哥，隻是一個稱呼了。

沒有半點感情。

他心裡一時難捱，分不清是酸澀更多還是疼痛更多。

這就是她那晚非要和他分開的原因吧？

不讓他牽，不讓他抱，連哥哥也不叫了。

還說什麼是因為自己長大了，明明就是喜歡上别人了。

“哥哥最好了，馮水最喜歡哥哥。”

耳畔很是不應景地響起從前馮水每天都會和他說的話，蔣山垂着眼轉過頭去，繼續邁步走着。

這才過去多久，就不喜歡哥哥了。

他的笨蛋妹妹，真的要變成别人的了嗎？

蔣山把藥盒子拿回了屋裡，胸口憋悶得緊，鼻頭也有些發酸，他撐着床頭低下頭吸了口氣緩了緩。

隻是知道她喜歡别人，就這麼痛苦，以後真要是看着她和别人在一起，那還得了？

他不要這樣的事發生。

馮水可是親過他的，在他成年第一天就親了，都沒經過他同意，算是強吻。

既然強要了，就沒有不負責的道理。

蔣山再次深吸一口氣緩神，擡手擦了把眼淚。

管他什麼何林吳林。

馮水這輩子，隻能有他蔣山一個。

她是他養大的，就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