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在時洱再次感受到肺部空氣的稀薄時,顧凜置于他腰側的手松了幾分,漸漸放開對他的禁锢,結束了這個纏綿又漫長的吻。
唇瓣分開的瞬間,拉出一條暧昧的銀絲,黏連不斷。
顧凜的呼吸仍然灼熱,舌尖無意識舔過唇角,似乎還在回味方才唇齒相依間濕潤柔軟的觸感。
然而比起顧凜親完後還有餘力回味,時洱這邊明顯就要狼狽得多。
腦袋被親得發昏,偏偏身後又沒有讓他作為支撐點的東西,隻能将重心全部前側,以至于被身體被輕淺綿柔的檀香所包裹。
太丢臉了,時洱小聲喘息着,貝齒間露出的粉肉,如同蚌殼所展露的全身上下最柔嫩的蚌肉般,微微開合着,卻怎麼也擋不住他人的觊觎。
【天哪,家人們誰懂這一幕啊,當着人家老公的面親嗎?】
【老公:誰來同情同情我?!喂我花生!】
【人鬼修羅場的含金量還在上升,不過我先淺吃一口老婆的小舌頭】
心情好不容易平複好,結果瞥了一眼彈幕又開始羞惱的時洱:……
時洱生無可戀地閉上眼,狠狠往肺裡灌了幾口空氣後,終于壓下了剛剛那個吻帶來的情緒波動。
但害羞歸害羞,任務還是要做的。
不過片刻時分,一旁的顧凜又恢複了那副波瀾不驚的面癱模樣,仿佛剛剛親得幾乎把時洱嘴皮都要蹭掉一層的人不是他一樣。
“我開始了。”
顧凜朝着時洱微微點頭後雙目微阖,口中低聲念誦起一段古老而晦澀的咒語。
随着咒語聲響起,客廳内的溫度仿佛又下降了幾分。
一股比之前更加濃郁的陰冷氣息從四面八方彙聚而來,瘋狂地湧向顧凜的身體。
片刻,他便猛地睜開雙眼,隻是這次,那雙眸子裡不再是無波無瀾的平靜,取而代之的,是幽深如寒潭般的神色。
瞳孔中,翻湧着複雜難言的情緒,有迷茫,有困惑,有痛苦,有眷戀,還有一絲深藏在眼底的溫柔與偏執。
而顧凜那副如雪山般寒冽冰冷的清俊面容,此時的氣質與神情,也變得富有攻擊性起來,眉眼間平添了幾分慵懶與漫不經心。
“顧大師?”時洱試探性地喊了一聲。
然而眼前的“顧凜”并沒有回應他,隻是用自己那雙眼眸,默默且安靜地凝視着他,仿佛要将他的身影深深镌刻在自己靈魂之中。
半晌,他才緩緩開口,聲音不再是顧凜那般清冷低沉,而是多了幾分沙啞的磁性,每個字仿佛都從胸膛中擠出來般,充滿了壓抑的情感。
“老婆。”
僅僅兩個字,卻恍如隔世般,直擊時洱的心靈。
這個隻有在那個旖旎而真實的夢境中,秦聿深才會這般叫他的,充滿愛憐與寵溺的稱呼。
通靈術成功了。
眼前的“顧凜”,又或者說,是附于顧凜身上的秦聿深,眼眸始終不曾離開過時洱所在的方向。
“你,想知道什麼?”
他的聲音很冷靜,冷靜得有些反常,不帶絲毫屬于鬼魂的陰森與可怖,反而更像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在平靜地詢問着什麼。
時洱呆愣住了,他完全沒有想到,通靈成功後的秦聿深,竟然會是這般模樣。
沒有預想中的歇斯底裡,沒有瘋狂的質問,甚至沒有絲毫的怨氣。
隻有滿眼都藏不住的缱绻與眷念。
但這也恰巧證明時洱賭對了,秦聿深對他,并不是怨念,而是一種複雜至極,卻以愛意占據主導地位的情感。
“我想知道,你的怨氣,以及你的執念的源頭。”
時洱淺淺吐出一口氣,一副惴惴不安的樣子,說出的話語卻清晰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