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幾百年就跟死摳老闆說換門!
非不換!非不換!
下回讓少爺半夜上你家窗戶外頭站着去!
吓不死你!
想到少爺全頭全尾地看了笑話,仇躍更生氣了,說話跟含核桃一樣:“什麼事兒?”
“有圖書檢索機嗎?”郁棘冷淡地說。
仇躍大着舌頭叽裡咕噜:“這地方的書不是二手也是盜版,哪來的編号。”
郁棘沒聽清,但想來也是沒有,又問:“那《鷹崖山灌木》在哪兒?”
仇躍老家就在鷹崖山,對這書有點印象,往“中醫”那分類一指,郁棘又皺皺眉,“這本書的分類應該是生物科學。”
“啊?”仇躍舌頭緩過勁兒來,實在想笑,他們這兒的生物科學,分的都是生命大和諧,“要找不着你也可以去生物那兒看看。”
不知道少爺看見小黃書,眉毛能擰成什麼樣。
可惜少爺沒搭理他。
中醫那摞書疊得七扭八歪,看不清書名,郁棘在黑手套外邊又套一層塑料手套,這才開始扒拉書。
仇躍看得津津有味,越看越入神,郁棘忽然擡頭瞥了他一眼。
“看什麼?”突然被抓包,仇躍趕緊繃住臉。
郁棘隔着口罩皺皺鼻子,“你聞到什麼味道沒有?”
什麼味兒?仇躍繞過收銀台,走到郁棘旁邊,可惜衣服濕哒哒黏在身上,影響了他耍帥的步伐。
“木頭香味兒。”郁棘轉身便走,又被仇躍抓着肩膀扭回來。
“放手。”郁棘聲音發冷。
“怎麼了?”仇躍挑挑眉。
郁棘忽然笑了笑,朝仇躍胳膊肘猛敲一下,立刻麻得他龇牙咧嘴,胳膊甩了半天才過勁。
“您挺牛啊。”仇躍不信邪,換了右胳膊搭上去。
郁棘卻沒動,“你真沒聞見?”
仇躍湊近郁棘露出的一小塊額頭,“說了木頭味兒,你拿樹皮洗臉搓澡的嗎,這都腌入味兒了。”
“呵。”郁棘一挑左眉,仇躍立馬護住麻筋,卻不想他手直直往腹部搗。
仇躍感覺從郁棘戳那地方開始,疼痛感一路噼裡啪啦地炸到腦子裡。
疼死了!
這是扔了顆手榴彈嗎?!
低頭一瞧,好家夥,他身上全是血。
仇躍腦袋突然一震,等會兒,黏他衣服的不是冰水?
是血?!
他頓時一陣腿軟,眼前瞬間密密麻麻泛起雪花,整根人直直向後倒去。
眼睛被雪花蓋滿之前,仇躍瞧見少爺蹲在他旁邊,摘掉沾血的一次性手套,丢在他鼻頭。
“血腥味兒。”
仇躍雖然是個188體育生,但他暈血。
别人的血沒事,自己的看一眼就犯暈。今天出血量太大,仇躍光是想着那一片血迹,就醒了又暈,暈了又醒。
睜一回眼,少爺坐在他旁邊擦肩膀。
再睜一回眼,少爺站在他旁邊擦手套。
再再睜眼,少爺站在他旁邊擦手機。
啧。少爺哪裝的這麼多酒精濕巾?
不是,他有那麼髒嗎?
不知道反複暈了多少回,仇躍才被wuwiwuwi的警笛聲徹底吵醒,也可能是119,他大腦失血分不清。
仇躍艱難睜開一條縫,看見幾個白大褂沖到少爺身旁。
黑白無常合體!
哦,wuwiwuwi的是救護車。
“醒醒。”忽然有人拍拍他臉,手勁很大,臉很疼。
仇躍快煩死了。
吃屎吧你!
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他一把攥住對方手腕,像嬰兒抓頭發一樣,任憑對方掰,越掰抓得越緊。
“松手!”連罵人的聲音都特别幹淨。
仇躍想,這人一定是潔癖少爺。
天天喝酒精消毒吧。
怎麼不把自己泡福爾摩斯裡。
不對,福爾摩斯好像是個小屁孩間諜,那叫……福爾馬?那好像是個超市。
吃屎吧!不想了。
少爺說話聲還泛着消毒水味兒:“大夫,幫我一下。”
幾人掰着仇躍,他單拳難敵四手,結局慘敗。
一隻手邊拽他腿邊說話,“郁先生,您跟警察走就行。”
少爺姓玉?還真是人如其名啊。
玉少爺禮貌道:“好的,我做完筆錄就可以直接走對吧。”
筆錄?
直接走?
不管他了?
仇躍突然睜大雙眼,擡他的光頭醫生吓了一跳,手一松直接把他摔進擔架。
後腦勺一陣鈍痛,眼前的光頭醫生不知道為什麼換了張Bobby的臉。
仇躍靈機一動。
他借着疼勁兒醞釀出眼淚,又攥上郁棘手腕,聲線委屈又顫抖:“玉哥,你解氣了嗎?我們可不可以不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