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氣混合着鐵鏽的味道被鎖在狹小的房間内。
藍蝶後背緊貼着冰冷的牆壁,一面敏銳戒備着外面的情況,一面分出了幾分注意力在身邊的人身上。
幾縷熹微的晨光透過狹小的窗子滲入,勉強照亮了這方小小的儲物間。
點點光塵在光束中飛舞,落在半跪坐在中央的白玄清身上。
他正為昏迷的古樂婷和靳獻遙處理傷口,月白長袍的下擺沾染了血污和灰塵,已經變成了深褐色,長發也有些淩亂,額前幾縷碎發垂落遮住了清俊的眉骨,卻遮不住那雙專注眼眸中流露出的凝重和溫柔。
他的手指漂亮修長,此時清理傷口,敷上藥膏,再小心包紮……做起來穩定又細緻。
終于,處理完最後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白玄清輕輕松了口氣。他額角有些薄汗,擡起頭,目光看向一邊沉默的藍蝶。
“藍蝶姑娘,你也受傷了?”視線掃過她不知道是何時刮傷的手臂,雪白皮膚上幾道滲血的傷痕。他開口的聲音帶着關切,“我這裡還有些藥膏,我幫你……”
他說着走近,指尖挑起掌心一小塊止血鎮痛的藥膏,輕輕塗抹在藍蝶的傷口上。
“你……”藍蝶的身體幾不可查地輕顫了一下,晨光勾勒出她緊繃的側臉線條和緊抿的紅唇。她看着白玄清認真低垂眼睫的模樣,喉嚨滾動着,那句在心頭盤旋的疑問終究還是沒能問出口——你對所有人都這麼溫柔麼?
“好了,這幾天小心些,傷口應該不會留疤。”白玄清收回手,溫聲囑咐。
她擡起頭,迎上白玄清澄澈的目光,面具下的神色異常複雜,最終低聲道:“謝謝。”
“不用謝。應該是我要謝謝你剛剛幫了我們。”白玄清看向藍蝶,聲音帶着真誠的暖意。
藍蝶輕笑聲帶着一絲自嘲,聲音沙啞,“我從來沒有見過你這樣的人。白玄清,這麼危險的地方,你還想着處處救人。你告訴我……”
她微微向前傾了傾身,直到與白玄清面容相對不遠,面具後的眼睛緊緊盯着他,帶着探究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你要怎樣,在這個殘酷的遊戲裡活下去?”
白玄清微微怔住——他自然不會說,救的人越多他就越強,活得也越好。這是他靠“聖父系統”活下去的秘密。
他面上不露分毫,隻對着藍蝶彎了彎唇角,露出一個溫和淺笑,“我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麼?相信總會有辦法讓大家一起活下去的。倒是你……”他的語氣帶上了幾分關切,“這回幫了我們,便是徹底站在了夜鷹的對立面。你以後要如何在這裡生存?”
晨光落在他清澈的眼底,映出裡面清晰的擔憂神情。
藍蝶心頭微動,抿緊唇睫毛垂落,避開了他關心的目光。
她無意識摩挲着手指,聲音低了下去,“……你不用擔心我。我也隻是……臨時到這裡……”
臨時?
白玄清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詞,若有所思。
最開始上船時,夜鷹便說了遊戲規則是讓他們“選區”,可半夜卻發動了屠殺……
這裡面,難道又是一次考驗?
藍蝶閉目養神,白玄清也不再多問。
而此時,聖父系統清晰的提示音也在他腦海中響起——
【成功感化A級評級人物,聖父值+500!
掉落四星技能卡1張——明眸善睐(1張):瞳孔如浸春水,自帶柔焦光暈,首次對視時他人好感度提升10%。
掉落三星技能卡3張——體香(1張),蜂腰鶴背(1張),烏發如墨(1張):長發久不打理,依舊順滑如墨。】
他迅速掃過意識中新出現的卡片,除了已獲得舊的技能卡,還有兩張新卡。“明眸善睐”有助于第一面就能增加好感度;“烏發如墨”也不錯,後面世界裡萬一好幾天不能洗頭,也不用擔心長發被各種污漬打結。
他的卡槽隻能裝備五張卡,現在卡槽已滿。
他心念微動,直接消耗了1000聖父值将卡槽裝備容量升級至10張。
随後立即将技能卡全部裝備上——他現在擁有四星卡:自愈(1張),玉骨冰肌(1張),明眸善睐(1張);三星卡:體香(5張)、蜂腰鶴背(3張),烏發如墨(1張)。
他處理完這些事務不過瞬息。就在這時,門口傳來悉悉簌簌的聲響。
兩人瞬間警惕,直到從縫隙間看到張政臣才松懈下來。
張政臣敏捷地鑽了進來,目光正撞上白玄清時怔了怔——他也說不明白,總覺得一瞬間心裡更多了幾分親近。看着對方的眼睛,就莫名想要保護……
他咳了聲,一邊将懷裡抱着的壓縮餅幹和水分給他們,一邊臉色凝重,壓低了聲音,氣息有些不穩道:“清哥,外面到處是面具人!正在挨個房間搜,我看他們快要找到這邊來了……”
這艘遊輪是大,但他們還帶着兩個昏迷的人。這樣下去早晚會被找到的。
而說什麼就來什麼,不遠處沉重的皮靴踩踏聲已經傳了過來。房間内的空氣瞬間凝固。
就在衆人屏息凝神,準備沖出去時——
“白先生?”一道帶着海潮氣息的聲音,小聲地從通風管道口傳來。
衆人一驚,循聲望去。
隻見一道紫色的身影悄然探出,正是之前被白玄清斬斷觸手的八爪魚女人——不,現在應該說是個女孩。
“是你?”白玄清有些意外。
她小心翼翼地移動,新長出的手腳明顯還不太熟練,顔色也帶着淡淡的粉,還格外柔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