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喜歡紅燒肉末海帶,尤其是我們食堂做的。話說南二是不是沒這玩意兒。”
鄭淇:“……”
上午最後一節課,何昱的課桌震了震,坐在前面的人倚了過來,靠在他的桌沿上。
“看紙。”鄭淇低低的嗓音響起,左胳膊動了動。
兩人的左側窗台下是排儲物格子,何昱順着他的動作看去,最上面一排的格子上扔了一疊折了兩折的小紙片。
他動作極快地撿來一看,上面寫了一行字。
——中午吃什麼?
何昱舉筆在後面寫下。
——食堂。
他把紙丢回儲物格,鄭淇看也不看地一伸手準确抓住了紙,展開。
等何昱再拿到小紙條的時候,上面多了兩行字。
——你這字能再草一點嗎?我看了半天還以為你又要吃海帶。動作小點,你是生怕不被老師發現嗎。
——這麼大雨,你過得去食堂?
何昱回複:謝謝你的提醒,海帶精。那就超市。
——相信我,今天在超市你排不上隊。
——哦,那我們就吃空氣算了。
——我課間去超市買了吃的,你叫我聲哥,我就分你一半。
——寫字要算數,海帶哥。
——不算數,這裡建議你自個兒減肥去,休想撈着一口海帶糧。
何昱擡起一手支着側頰,遮住自己壓不住的嘴角。
持續半天的暴躁不知不覺在三言兩句裡消散,精神懶洋洋地像在二寶的毛肚子裡揉了揉。
他搓了搓臉,盯着黑闆一腦袋空白地看了五分鐘,又不禁低頭打開紙繼續寫了幾行。
——不要太過分,上午去超市都不叫上我。
——路過才想起來要買,給你發消息沒回。
哦,早上他還在發神經不想用手機。
那确實不能怪海帶精。
何昱毫無愧疚地仍舊把手機扔在書包最深處。
——怪我咯?
鄭淇收到最後一句,把紙揉成一團,低頭給人回消息。
AHEI:精神面貌良好,心态尚佳。
岱寶寶:你眼瞎了吧,不會看就放着我來!出門前都沒應我一個字。
AHEI:剛剛跟我說了幾十句,能湊一篇小作文了。
蹲在工作室的徐岱儒:……
這種莫名像被炫耀了的錯覺是怎麼回事。
午間,大雨如注,過天橋都屬實困難,更不要說戴着傘沖過雨幕漫漫的長路沖去食堂。便利店正如鄭淇所預料的那樣爆滿,隊伍都排到了店外還得拐個彎。
“你倆怎麼敢在受傷的好兄弟面前吃獨食。”趙遠程悲戚道。
“不是給你一瓶奶了麼,還是我這唯一的一瓶。”鄭淇寬慰道。
何昱慢條斯理地咽下吐司,擦擦手,“渴了。”
“我看看。”鄭淇拿出一罐牛奶,“喝這個。”
趙遠程瞪大了眼,“說好的隻有一瓶呢?”
“這是牛奶,給你的是酸奶。”
等方潤幾人披荊斬棘,帶着戰利品回來投喂餓得前胸貼後背的殘廢趙遠程時,何昱二人已經吃了大半的三明治和飯團。
趙遠程憤憤然表示明天帶一箱牛奶來學校裡,一節課喝一瓶。
方潤說:“我擡你這麼大一個人就夠了,絕對不幫你搬牛奶。”
何昱吃飽喝足,靠着窗回徐岱儒的消息,再三保證自己絕對不曠課,也不會在半夜突然離家出走,就算離家出走也會等在雨停後。
一連幾天,這雨完全沒有消停的趨勢,甚至越來越大,天空昏黑黯淡,白天黑夜模糊了界限。
午休時的自習室比以往都熱鬧,相當一部分人中午不再回家,也不再去宿舍,隻待在空教室裡自習聊天睡覺。
何昱雖然不再像個被雨天影響的行屍走肉,但仍然打不起精神,伏在桌上慢慢動筆,有時幹脆筆停在紙頁上,放空自己。
“徐大哥做的面包太好吃了吧,他的店到底什麼時候能開業啊。”黃芮芮咬着片培根肉松吐司,含糊道。
從鄭淇這打小報告的那裡聽來吃不了食堂,徐岱儒立馬興緻高昂地把拍視頻的選材改為拿恰巴塔、吐司、法棍等材料做各式三明治,外加一大袋試營業多出的面包,讓鄭淇分給同學。
吃上了精緻的免費小面包,趙遠程表示勉強原諒他們二人了。
何昱沒答。
“說是大概我們期中考後。”鄭淇接道。
幾人一陣歡呼,紛紛提議等開業就去組團造訪。
鄭淇低聲問:“去嗎,二老闆?”
何昱冷着臉說:“忙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