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什麼?誰人不知這裡是王太師的祖籍地?咱們當今那位昏庸無道,當今朝政還不是王太師把着?”那路人看着遠去衛兵的身影,啧啧幾聲,“啧啧啧,我看這天下很快就要改頭換姓咯!”
那人話剛落,就被身旁的人連拖帶拽的拉走了。
幾句閑話盡數進了江挽纓耳朵,她沒由來的一陣膽寒,江隋的面容忽然閃現,像是提醒她來這個世界的任務還沒完成似得。
她隻覺江隋的死隐約和路人口中的王太師有關,隻是若是依方才那兩人所言,這個王太師可謂是一手遮天了。自己這麼貿貿然上京告禦狀真的可行嗎?
會不會告禦狀不成,反而......
江挽纓不敢想,她總覺得這件事情沒那麼簡單,至少不能當做簡單的系統任務來完成,畢竟眼下自己雖是穿越而來,但實實在在占的是江挽纓的身體,也就是說本該發生在江挽纓身上的一切都将由她來接受承受。
衛兵的身影已經看不見了,然而江挽纓的心中又升起巨大的疑惑,像一團看不見的迷霧,而她站在霧中辨不清方向。
晏照眼神冰冷,目光在鐵匠鋪子和遠去的衛兵身上流轉,片刻後他腳步一動低聲道,“走吧。”
江挽纓:“啊、啊?”
晏照道:“不是要去吃飯?”
江挽纓轉過思緒,“哦,對。吃飯...吃飯。”
本來江挽纓是準備找家客棧,能住店能餐食的那種。可晏照不依,非要找家食肆,江挽很想理論一番,但想到方才那些,身心俱疲索性随他去了。
這條街道光是食肆至少十家,晏照也是不嫌累,竟一家家的逛了一遍,最後選了其中一家。這家食肆規模不小,上下三層樓,是這林州城内最大的食肆,名叫【陶明館】。
乍一聽不像是食肆,倒是有點茶坊書齋的意味。
江挽纓站在【陶明館】門前,躊躇萬分、猶豫不決。這吃飯的地方一看就很貴,她所剩銀兩不多,花錢的地方卻多。且他們還要租借馬車,沿途吃飯下榻哪樣不需要錢?自然得把錢花在刀刃上。
誠然她也知道光是看門臉也知道裡面的東西好吃,可這不是條件不允許?
江挽纓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道,“要不...咱們換一家?”
晏照恍若未聞,一個跨步進了店。
江挽纓真想當場撂挑子不幹了,可細一想好不容易獲得的25%的心動值,現在撂挑子就前功盡棄了,隻能繼續忍氣吞聲。
食肆小厮很快迎了上來,“二位,可有預定?”
晏照搖頭,“沒有。”
“客官實在是不好意思,咱這邊若是沒預定的話隻能在一樓大堂用餐,二樓以上提前預定才可。”小厮陪着笑臉,“您看......”
一聽預定二字,江挽纓立馬竄出來道,“沒問題,沒問題!大堂,我們坐大堂就行!”
晏照這回倒是沒在堅持,兩人點了兩樣小菜後,這才尋了位置坐下來等。
江挽纓趴在桌上如霜打茄半個字都不想說,晏照觑她一眼,拿起桌上的茶壺給她倒了一杯茶,“你不必如此。”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你之前不是說有了馬車,最多兩三日便可到柳州,屆時你要多少銀子,我便給你多少銀子。”
江挽纓忍不住翻個白眼,仍舊不想搭理他。說得好像很有錢似得,要真的有錢也是過去的事情了,都跟人私奔了,情郎都跑了哪裡來的銀子給她?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他有錢給她,也得到了柳州之後吧,眼下馬車還沒着落呢。
金江挽纓歎息一聲,将頭扭向一側。
【陶明館】位置好,外觀又華麗,二樓可觀市,三樓可望遠;一樓分割成四方,按方位排序,分别為:東廂、廂、南廂、西廂、北廂;一方又分四坐,仍是方位排序。
她們的位置在東廂西座、大門進來左手邊第二個座。
從外面看很難注意到她們,但是她們卻可以看清門口來來往往進出的人群。東西和南北之間隔着一條主通道,每廂外圍都圍着透明挂簾,出了一方四座能見彼此,其餘隻聞其聲不見其人也是【陶明館】的特色之一。
都說食肆酒坊閑話最多。
他們甫一落座,身旁人聲就不曾間斷。東家常西家短,不時還夾雜一些低聲議論。
“唉,你聽說了嗎?”
“可是又有啥新鮮事?”
“你不知道?聽說陛下丢了!”
“這叫啥話?啥叫陛下丢了,陛下好端端的在宮裡,怎麼會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