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遙将相冊翻來翻去，一頁頁鮮豔的顔色飛着又落下。

他們的過往亦如此，有起有伏，但總歸在一起。

紀敏嘉看了看手機，不早了，該吃午飯了，他轉頭問姚莉，“媽，中午想吃什麼？”

他們家附近就有小菜場。

姚莉不是個掃興的家長，仔細想了想，“嘉嘉，可以買一點雞腿，如果沒有，那就買點豬肉，炒點肉片也挺好的。”

她不喜歡用“随便”來打發孩子，雞腿豬肉都是最常見的菜品，很容易購得。

“好。”紀敏嘉準備出門，楚遙可憐巴巴地望着他，她也想出去玩。

紀敏嘉讀懂了她渴望的眼神，“小妹要跟我一起去嗎？”

“要！”楚遙狂點頭，“咱們怎麼去？走過去嗎？”

“騎電動車。”

.

楚遙坐在後座，以前這是紀敏嘉的位置。

紀敏嘉給她戴頭盔，她擡着頭，眼睛明亮，興奮地等待着。

頭盔是天藍色的機器貓圖案，楚遙人小腦袋也小，一戴，頭盔大得足足遮住她半張臉，她被擋得完全看不到，兩隻爪子不停地扒拉着。

很像一隻落入捕鼠器的小老鼠，吱吱掙紮着。

紀敏嘉看了直樂，幫她整理，楚遙的頭拼命擠，終于完完整整地将眼睛露出來。

她臉憋得有點紅，一雙眼睛大而精神，水汪汪地仰望着紀敏嘉。

紀敏嘉微愣，他的心莫名其妙一跳。

以往，楚哥給他戴頭盔，他的眼神也是這樣？

......

不。

應該和現在不太一樣，楚哥每次都要摸一摸他的臉。

紀敏嘉的臉頰忽然熱起來，他甩了甩腦袋，在楚遙疑惑的目光下，跨上車。

“go！”楚遙興奮地左顧右看，風呼呼地吹，她的聲音傳出去很遠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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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買了一堆菜。

回來，紀敏嘉把蔬菜肉食，按品類一個個分好。楚遙也幫忙，她坐在闆凳上給土豆削皮，削了兩個就沒耐心了，湊到紀敏嘉身後看他殺魚。

紀敏嘉殺魚前會把魚先拍暈，然後在魚尾巴、肚皮上劃兩刀，掏出内髒後将魚懸吊。

他的動作很熟練，看得出平時沒少給楚州行打下手。

楚遙自己也殺過魚，但看着魚挂在那，血呼哧哧流了一水池，她怕怕地後退了幾步，“嫂子，你為什麼要在尾巴上砍一刀？”她殺魚隻刮鱗去腮去内髒。

“放了血，魚肉口感會更脆。這是楚哥教我的。“

做魚很考驗手藝，紀敏嘉反複用手試油溫，先煎了一個蛋，又将魚正反面煎黃。

煮湯時，除了必要的蔥姜去腥，紀敏嘉還把煎蛋與魚一起放入鍋中炖煮。

他主動解釋：“加了煎蛋後，魚湯會更白。”

楚遙撇撇嘴，“也是我哥教你的？”

紀敏嘉臉頰有點熱，不說話了。

他的所有技能都是楚州行一手調.教出來的。

簡單的三菜一湯。

紀敏嘉一坐下，楚遙就迫不及待給自己舀了一碗魚湯。魚是最普通的鲫魚，炖煮得很白，湯面還漂着一層淡淡的油花。

楚遙試着喝了一口。

！！！

魚湯極其鮮美，香得她舌頭都要吞掉了。她迫不及待又喝了一大口，喝得太急了，上颚被燙痛，她咽也不是，吐也舍不得，張牙舞爪地用手扇風。

“你慢點，又沒人跟你搶。”姚莉看不慣她，楚遙哪裡都好，就是太饞，“小心把嘴燙破皮，讓你什麼都吃不了。”

紀敏嘉停下手裡的動作，擔憂地問：“嘴裡疼不疼？要不要帶你去買點藥？”

“不用管她，她皮厚着呢。”

楚遙也咽下嘴裡的湯，嘻嘻哈哈地朝着兩人吐舌頭，力證自己皮糙肉厚，“沒事沒事，你們吃飯啊，不用管我。”

見她真的沒問題，紀敏嘉繼續往碗裡撥菜。

姚莉看出什麼，神色動容，等了一會兒才問：“給小行留的？”

紀敏嘉把盤子裡菜每份都留了一點，“嗯，等他回來熱給他吃。”他沒舀湯，“魚湯冷了再熱會腥，我留了一條生魚，等他回來煮。”

他太細緻了，姚莉心裡的滋味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