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妍眸光微沉,如此,她就更要去軍中了。
不然明日,青衣軍就不一定是她的了。
林妍又問葛白:“近衛營和第一軍嘩變了嗎?”
第一軍是林妍嫡系中的嫡系,大半都是從九霄宮裡一起殺出來的,自始至終都跟随于她。青衣軍這些年,每年都有老兵卸甲歸田,每年也都有新兵入營,隻有第一軍,自始至終有減無增,現下有五萬人。
“沒有!”葛白堅定道,“不論什麼事情,我們隻追随您!”
“好!”近衛營與第一軍不亂,林妍就不怕軍心動搖,對葛白道,“我進軍營後,近衛營立即封鎖轅門,第一軍弓箭手準備,凡是和外界傳遞消息的,全部扣下,留口氣就行。”
葛白正色:“是!”
青衣軍十萬兵馬駐紮在西山腳下。
林妍快馬趕到軍營時已是深夜,平日裡這個時候,将士們應當回營就寝,可今日幾萬人圍在點将台吵吵嚷嚷,魏钊、屈賜等一幹青衣軍老将,隻要在京的全來了軍中鎮場,大營中的火盆火架悉數點亮,照的夜色通紅。
林妍老遠就聽見有人在喊:“青衣軍青衣軍,出去了叫人笑咱們這群泥腿子戲子軍!這下好,大将軍居然是個妓女,連戲子也不如了!”
有人駁他:“吵什麼吵!等将軍來了自有說道!”
“她說什麼!她敢出門嗎!”
“一個千人騎萬人壓的破鞋,聽說攝政王當時就甩了她巴掌!……”
近衛營的士兵忍無可忍:“你孫子滿口噴糞,老子忍你夠久了!”
“弟兄們上!”第一軍的校尉韓輯一聲招呼,“瞎他狗眼的造謠将軍,削他丫的!”
“幹就幹!誰怕誰啊!”
魏钊屈賜幾個老将按住了那邊,這邊又拱起火來,沒個消停。屈賜看出來了,魏钊拉偏架。可他越向着林妍,底下的将士就越不滿,甚至難聽話沖着魏钊也去了。屈賜拉了魏钊,可魏钊一攤手,道,“我知道,老子從将軍四歲時候就認得她,我的夫人也出自軟玉樓,與大将軍是多年摯交,有何不妥?”屈賜指他半晌,無話可說。叫他一旁呆着去,别添亂當真鬧出嘩變來。
“都住手!”屈賜怒吼,“你們要造反嗎!”
韓輯“呸”了一聲道,“屈将軍别攔着咱,大将軍帶咱殺出九霄宮那天起,老子就發誓,這輩子就認大将軍了,誰動她一根汗毛,噴她一滴唾沫星子,老子跟誰拼命!”
“好!”近衛營的人大聲道,“韓将軍好樣的!沖你這句話,咱近衛營認你這個兄弟!”
韓輯笑罵他小兔崽子,“老子在近衛營跟着将軍出生入死時候,你小子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又有一名年紀大些的第一軍校尉道,“狗娘養沒良心,大将軍什麼人看不見?怎麼帶咱們打出來的瞎眼了看不見?青樓怎麼了?才幾歲的小閨女,老子心疼她!揍他丫的!”
“對!誰罵将軍,揍了再說!”近衛營的士兵卷起袖子就要開幹,“就是将軍治罪,老子也認了!”
林妍走到轅門口,站在人群後聽了一會兒,葛白傳了她的令回來,說道,“将軍您看,您待大家如何,大家瞧得見,弟兄們不糊塗。”
“是啊,”林妍欣慰一笑,“過去吧。”
她走進軍營,腳步放的輕。衆人見她來了,紛紛向兩遍退開,散出一條道來,林妍從中間走過,登上點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