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去趟洗手間。”
鐘毓已經顧不上元衡是否同意,她渾身軟綿綿使不上力,好不容易撐着地爬起來,從對方身旁擦過時絆了個踉跄。
元衡伸手托住她的腰,讓人不至于摔倒。
鐘毓跑到洗手間一通吐,才感覺好受一點,就是喉嚨和耳道火辣辣的疼。
她頭一次受這樣的委屈,臉上淚痕剛擦幹,眼淚又奪眶而出。
旁邊服務員早就見怪不怪,把人扶到旁邊休息室,往她手裡塞了杯檸檬水,又擰了濕毛巾來給她敷臉。
她低聲道謝,覺得自己沒用,又怪元總咄咄逼人。
鐘毓捂着熱毛巾自憐自怨,不小心睡了過去。
睜開眼,發現從出來已經過了四十多分鐘,她急忙往包間走,快到的時候伸手扶了下走廊上的木架子,打碎了上面的花瓶。
鐘毓立在原地,臉都吓白了。
剛才裡面上菜的時候,除了介紹食材,服務員還說了碗碟和店内所有的擺件都是古董。
周圍的服務員一擁而上,兩個人把鐘毓扶到一旁,查看她有沒有受傷,剩下的打掃完碎片,捂着耳麥讓經理過來。
鐘毓捏着身旁服務員的手,緊張地問,“這個花瓶貴不貴?是什麼時候的古董,多少錢你們知不知道。”
“女士,您先别緊張,深呼吸。”旁邊的人幫她順氣,“賠償問題我們經理會跟您談的。”
經理很快趕到,先關心了她的身體,确定鐘毓沒事後,拿了幾張單子讓她簽字。
鐘毓凝神,看見責任書和賠償事宜這些字眼,匆匆掃兩眼翻到最後面,看到失手打碎的花瓶價值三十五萬。
她張了張唇,一時沒能發出聲音。
好一會兒才有氣無力說道:“你們把東西擺出來,也有責任的,我賠不起……”
她連三萬五都沒有。
鐘毓連道歉的力氣都沒了,想起以前在短視頻上刷到的糾紛視頻,胡亂地為自己辯駁,“對不起,我真的沒錢。”
經理語氣同情,表示實在沒錢的話,可以先付一部分,聽到她連一萬塊錢都拿不出來時,“抱歉,那我們隻能交給律師走法律程序了。”
說完讓她在店裡先别走,等店裡報完警,拿到立案通知書之後她才能離開。
鐘毓滿腦子都是自己要留案底了。
她沒房沒車,法院判了也沒錢還,到時候她就成了老賴。
她還年輕,不想背着這個污點。鐘毓揪着頭發十分無助。
經理要将她請到辦公室等時,隔壁包間的移門推開,元衡從裡面出來,看見外面這一團糟,從旁人的議論聲中推導出發生了什麼事。
鐘毓坐在地上,擡起頭先看到的是她手上捏着的方案。
“元總……”她抱住元衡的腿,“您能不能借我點錢。”
“憑什麼?”
元衡居高臨下,擡起手掌,示意周圍的人離開。
“我看到您資料封面上寫着钛升,我老公也是钛升的員工,等他出差回來,我們就想辦法把錢還給您。”
元衡掀了掀嘴角,面上毫無波瀾。
“我老公之前說他換了個很有能力,很大方的上司,是個女alpha。”鐘毓哀哀地懇求,“是您嗎?那天晚上我在家門口看到你了。”
元衡的态度并沒有因為她這番口舌松動,“打住。”
鐘毓快要絕望了,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
“衡姐,你怎麼那麼慢?”
方才被元衡趕出去的男生走到兩人旁邊,把鐘毓拽起來,聲音輕快,“事情我都聽說了,不就一個破花瓶。”
他沒聽到兩人剛才說的話,也沒興趣問,一隻手摟着渾身沒力氣的鐘毓,目光從她脖頸上掃過,“這也值得你哭,我幫你就是了。”
“真的?”她仰頭,兩隻眼睛紅紅的,還有點腫。
那男生一笑,露出兩顆尖尖的虎牙,“你給我當一個月的女朋友,我立馬給你轉賬。”
鐘毓含着眼淚的眼滿是震驚。
“小懿,你給我滾出去。”元衡壓抑着怒氣。
小懿搖鐘毓的手,“你答不答應?”
鐘毓下意識看一眼元衡,幾秒種前她才以趙鈞的名義,滿口老公長老公短地求對方。
聽語氣,元衡或許還是小懿的長輩。
鐘毓卻顧不得那些了,她深吸氣,反手捏住小懿的指尖,沒說同意,也沒有拒絕。
元衡目光射向她,臉上表情複雜。
鐘毓低着頭,往小懿身後退一步,藏住半個身子躲避順便給自己打氣,是趙鈞先背叛的,等人回來了她就同他離婚。
她隻是為了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