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朝曜從劇痛中蘇醒,撲面而來的屍體惡臭,令他險些吐出來,立即抓住套在自己腦袋上的袋子,試圖把它扯下,誰知脖子和下巴又遭袋口的系繩勒住,差點害他透不過氣。
他勃然大怒,撮指念咒,劍鳴低吟,下一秒,劍光便将套住腦袋的東西劃了個粉碎。
“……我昏迷之後,發生什麼事了?”強行壓下心中不适,他邊運功療傷,邊沉聲詢問系統,“誰來了這間屋子?對我幹了什麼?”
【很抱歉,宿主,該段記錄無法查詢。】
如今已有兩個女人在系統那裡的備注是“失蹤”與“不可查”,沒有記錄就是最明顯的記錄,蔺朝曜立即确定了來者的身份,眼中的怒火頓時燒得更盛。
他呸出口中帶血的碎牙齒,順勢罵了句髒話,卻發現自己如今說話都漏風,臉色更差了:“她們怎麼突然摸到鬼市來了?!赫蜃人呢?!”
【很抱歉,宿主,無法查詢[赫蜃]當前所在位置。】
【不過,截止赫蜃去地下室備貨至記錄消失期間,他的行動曆史仍有保留。】
用不着他吩咐,系統已經調出了這期間全部的錄像,自動播放。
不多時,它便聽見了宿主心底響起的咒罵聲,隻不過這回的挨罵對象是赫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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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真不要緊麼?”
回秦家的路上,飛轎之中,秦溯流不安地看向嶽聽溪,但視線卻不敢下移。
“沒事兒,高修為的妖族都有内室洞府,我們蛇妖裡甚至還有專門修習吞噬之術的。”嶽聽溪十分自信地拍了拍自己的腹部,“隻是不曉得那位女子的‘将死未死’狀态究竟是個什麼情況,要是能救下她就好了……”
“你很想救她?”秦溯流問。
“嗯……有過類似的經曆吧。”嶽聽溪含糊地解釋道,“如果實在救不了,我來給她一個痛快,總好過一直這樣不人不鬼地飽受折磨。”
将死未死呀……她可明白這是什麼滋味了。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隻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生命一點點流逝,若無人給個痛快,甚至還要感受身體的腐爛,任由蛆蟲爬滿皮肉與傷痕,而後是漫長的等待死期降臨。
她說完,便開始用靈識觀察封印于桃木匣中的“活傀儡”,試圖親自确認這姑娘的狀态,并未注意到秦溯流的呼吸聲一瞬間變得急促起來。
此刻,秦溯流的腦中一團亂麻,雙耳嗡鳴,唯有嶽聽溪先前的話仍在回蕩。
——“有過類似的經曆。”
嶽聽溪經曆過什麼?幾時經曆的?從前?被蔺朝曜帶下山以後?還是……
不……不!她不能回來!唯獨她不能從那個時候回來!!
秦溯流下意識低頭,裝作籠在袖中的手緊緊掐住自己的腕部,在無人看見的地方撓出道道猙獰紅痕。
她竭力按捺住自己的情緒,以及想要一問究竟的沖動,張了張口,吐出自己也并不确定結果的承諾——
“我會救活她。”
“啊?”嶽聽溪收回靈識,愕然擡頭。
“數代以前,秦家也對抗過勾結妖魔一并禍害人界的通幽師。”秦溯流輕聲道,“族中應當有這方面的記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