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識糯糯地喚了一聲,卻意外牽動了酸麻的舌根,一絲細微的疼意傳來。
霎時間,昨夜朦胧的記憶碎片——
那霸道而纏綿的深吻、身體被緊緊禁锢的力道、頸間濕熱的觸感,一一洶湧地湧入腦海。
香腮倏地飛上兩抹濃麗的胭脂紅暈,連小巧的耳垂都染透了。
凝望着她那嬌豔欲滴的小臉,盛祈年是一貫謙和地低聲緻歉,“昨夜...是我孟浪了。瑤瑤,對不住。”
溫初瑤隻輕輕哼了一聲,沒說話,一雙水眸潋滟含情地睨着他,那眼神說不出是嗔是怨還是别的什麼。
他擡手,指腹帶着小心翼翼的力道再次撫過那些紅痕,眼底滿是心疼,“疼不疼?我那兒有些上好的活血化瘀膏......”
溫初瑤依舊不語,隻拿那雙柔媚得能滴出水來的眸子望着他,仿佛欲言又止。
盛祈年一時間竟有些手足無措,猜不透她究竟是何意。
是氣極了?
可那眼神又分明不像。
“我替你塗上,可好?”
他放柔了聲音,帶着試探問道。
溫初瑤這才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得到了這細微的回應,盛祈年心底微松一口氣,心頭卻又被另一種不安攫住。
“怎麼不說話...?”
他靠近了些,氣息拂過她耳畔,“是在生我的氣嗎?”
“疼。”
她終于開口,帶着濃重的鼻音和嬌嗔,“舌頭疼,嘴唇也疼......”
她頓了頓,眼波流轉,目光意有所指地往下掃了掃自己微敞的衣襟,“......這裡也疼。”
盛祈年順着她的目光看去,瞬間了然,羞赧與更深的愧疚湧上心頭,他下意識阖了阖眼,喉結滾動。
“下次絕不會了,我保證。”
他聲音低沉沙啞,自責得要命,“是我太過分了,對不起,瑤瑤。”
“你下次輕一點就好。”
出乎意料地,溫初瑤并未責怪,反而伸出纖細的手指,輕輕點了點他緊蹙的眉心,語氣裡甚至帶着一絲隐秘的縱容與鼓勵,“你做得很好,我很喜歡。”
這悶葫蘆昨夜竟敢在她熟睡時主動索求,實在難得。
若此時給他不好的反饋,隻怕在正式成婚之前,他又要變回那個恪守禮教、連她手指都不敢碰的君子了。
這顯然不是她想要的。
“阿洵。”
她湊近他耳邊,用氣音輕聲道,帶着狡黠的笑意,“今晚你也要像昨夜那般,繼續取悅我哦。”
這直白大膽的話語讓盛祈年瞬間耳根通紅,他有些招架無能地擡手揉了揉突突直跳的眉心,聲音都帶了點窘迫的結巴,“我、我...可能得緩一緩......”
溫初瑤看着他這副模樣,幾乎要笑出聲來,适可而止地推了推他,“好啦,不逗你了,快回去吧,再耽擱下去,她們該進來伺候了。”
盛祈年應了一聲,動作輕柔地替她掖好被角,這才帶着滿腹翻騰的柔情與幾分尚未平息的狼狽,悄然離去。
待他走後,溫初瑤起身走到梳妝台前的琉璃鏡前,想看看那所謂的膏藥需塗在何處。
這一看不要緊,她瞬間倒吸了一口涼氣,簡直眼前發暈!
隻見鏡中人兒脖頸、鎖骨乃至衣襟半掩的胸口,竟如雪地裡綻開了點點紅梅,嬌豔旖旎,連綿成片!
這、這哪裡是幾處淺痕?
分明是......
這讓她如何見人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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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在官道上平穩行駛,車廂内彌漫着淡淡藥香。
盛祈年正襟危坐,神情專注,指尖沾着清涼的碧玉色膏體,動作極盡輕柔地塗抹在她玉頸那些紅梅上。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為遮掩痕迹而厚厚塗抹的珍珠妝粉一點點卸掉,露出底下更清晰的印記,眼中憐惜更甚。
“你知道我塗這點妝粉塗了多久嗎?”
溫初瑤微微仰着頭方便他動作,語氣帶着嬌嗔的幽怨,“一層又一層,生怕蓋不住,被其他人瞧見。”
溫初瑤本以為那些痕迹都在襦裙領口能勉強遮掩的下方,誰知他情動時竟失了分寸,在她頸側和鎖骨這片無遮無攔的冰肌上也開滿了這無法言說的嬌豔紅花。
“瑤瑤,我錯了。”
盛祈年低聲道歉,指腹下的觸感細膩溫熱,讓他心頭悸動又自責。
“哼,下次注意。”
溫初瑤看着他認真又懊惱的模樣,心早就軟了,嘴上雖這般說着,眼底卻并無真正的責怪之意。
不過多時,盛祈年仔細地為所有痕迹都塗上了藥膏,清涼的感覺舒緩了肌膚的不适。
溫初瑤舒服地歎了歎,隻見他輕輕蓋上小巧的膏藥盒子。
“這就塗完啦?”
她微微驚訝。
“都塗好了。”
盛祈年溫聲問,“還有哪裡沒塗嗎?”
“你說呢?”
溫初瑤湊近,在他的耳邊嬌嬌地低語,“你知道的......櫻桃最疼了。”
頃刻間,盛祈年渾身的肌肉緊緊地繃住,腦海中全是昨晚自己好比卑鄙小人般逾越的行徑,以及櫻桃新鮮香甜的味道。
簡直沒齒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