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鴿心頭卻是一揪。烈焰華這是在幫她,可他不知道她已經不打算這麼做了,得暗示他一下,可如何暗示,着實是個難題!
烈焰華走到距離白鴿僅一步之遙的地方,笑道:“這就要問白……公子了!”
白鴿見問題這麼快就到了自己這裡,使勁思索着。落天曉與南宮軒霖又在一旁追問,情急之下,她憋出了一個法子。她笑對烈焰華道:“顔夕小姐自然是美人,烈将軍文韬武略,若是有心,小弟倒是可以幫幫小忙。”說着,白鴿用手遮住其他倆人的視線,對烈焰華使了個眼色。
烈焰華依舊看着白鴿淡笑,白鴿有些着急了,不知道烈焰華有沒有領悟她的暗示。
南宮軒霖贊許道:“顔夕妹妹确實是天下間難得一見的美人,品性溫柔賢淑,心儀她的人不是王侯便是将相,烈将軍是英雄,這英雄配美人,乃良配,哈哈……”
“不錯,”落天曉附和道,“難怪烈老将軍給你挑的美人都看不上,原來是看上了我那妹子!這樣,你要是喜歡,本世子回去上奏父王一聲,明天……不,今晚就讓你抱得美人歸,哈哈……”
白鴿這下可苦了,如今是拆了東牆補西牆,留住了無雙的幸福,又要葬送顔夕的幸福,真是悔不當初啊!她心想得快點打消落天曉的念頭,等他回去上奏,瑞安王一旦同意,便覆水難收了!
她看着烈焰華,隻見他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完全不擔心自己的終身大事。可一想到古代三妻四妾的風氣,烈焰華肯定不在乎多娶一個,況且還是個天下無雙的美人,堅決不能讓落天曉回去多嘴。
她便笑問:“烈将軍還未曾婚配?”
“未曾。”烈焰華随意坐到石階上,猜到不知白鴿又要說他什麼事。
果然,白鴿坐到他身旁,笑問道:“那我前兩日見你身旁的那位女子是誰家千金?”
南宮軒霖同落天曉頗為驚歎,尤其是落天曉,不近女色的烈焰華身邊突然出現一位女子,他甚是好奇,激動道:“莫非烈将軍金屋藏嬌,怕我們瞧見不成!”
烈焰華聽聞此言,隻是微微一笑,轉而與白鴿開起了玩笑:“白公子,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白鴿皺起眉頭,隐約看到烈焰華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随後聽他繼續道,“怎麼,連你妹妹也不認識了?”
白鴿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她除顔夕和青梨外,好像沒有什麼妹妹,有的話賞心應該會同她提過的。那烈焰華說的哪個妹妹呢?難道她還有什麼妹妹不成?
“仔細地想想!”烈焰華的聲音又傳到耳邊,帶着一股戲谑的味道。
白鴿頓時反應過來,烈焰華是故意的,但她不明白烈焰華為何如此說,隻要不讓落天曉回去亂說便好,便回答道:“當時隻看到背影,未曾想到是妹妹!”
烈焰華看着白鴿的眼睛,眼裡滿是笑意,說道:“白公子幫着轉告一聲,顔夕小姐生辰宴時,我去接她!”
他是暗示,顔夕生辰晚宴他會來接自己!
白鴿呆呆地凝視着烈焰華眼中閃爍的點點眸光,那光芒似有魔力,将她深深吸引。刹那間,夏子汀的話語如閃電般在腦海中劃過。難道真如烈焰華所言,他對自己懷揣着男女之間的情愫?
她暗自思忖,嘴角不自覺地泛起一絲苦笑,夏子汀這般洞察人心,不去當月老,簡直是埋沒了這份“天賦”。
這邊,落天曉本就是個嬌生慣養、受不得半點勞累的主兒。隻見他大剌剌地一揮手,直接命令随從趴下,而後大模大樣地舒舒服服坐到人背上,嘴裡還不閑着,插話道:“自家妹妹嘛,這事兒就好辦多了!你若幫了他,好處自然少不了你的!”
白鴿聞言,俏皮地吐了吐舌頭。這位落天曉世子,雖說長着和别人一樣能說會道的舌頭,又有着比旁人高貴得多的身份,可這說出來的話,卻與他那身華麗的绫羅綢緞半點不搭調,粗俗又市儈。
而南宮軒霖呢,則像個置身事外的看客,靜靜地站在一旁,饒有興緻地觀望着這場“好戲”。他心裡清楚白鴿是女兒身,隻是不知她是否有妹妹。不過,烈焰華何等精明,從這劍拔弩張又暗藏玄機的架勢中,已然猜到了個七七八八。他瞅準時機,緩緩吟道:“君顔别樣美,勿自泯心扉;若得佳人配,歡歡上柳眉!”
在烈焰華聽來,南宮軒霖此時吟出這首詩,分明是在幫他勸說美人從了他。可他哪裡知道,這詩裡還藏着别的深意,白鴿卻已心領神會。
南宮軒霖不過是想借此開解白鴿,誇贊她有着與衆不同的美,勸她莫要自我封閉,深陷情殇無法自拔,更不要執迷不悟。倘若有良人出現,就該好好珍惜,攜手同行。若她能覓得好的良配,那自然是皆大歡喜之事,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他的弟弟南宮……唉,說起來,她至今都還不知道那個負心人的名字呢,不過,來日方長,總會有知曉的一天。
“好!定然轉答!”兩位世子都這般表态了,白鴿又怎好推辭。反正不過是自己轉達給自己,倒也不費什麼周折。
“哈哈哈!”落天曉放聲大笑,那笑聲在寂靜的空氣中格外刺耳,“有她這位哥哥在,想來烈老将軍不必再着急替你再尋良配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