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落與白鴿近在咫尺,那棱角分明的面容映入白鴿眼簾,讓她神情微微一滞,但瞬間又恢複了那如冰山般的冷峻。
嗯,不得不承認,淩落确是個美男子,可這渾身散發的寒意,簡直能将人凍住。
白鴿愣怔了半晌,才如夢初醒般,向淩落微微颔首,随即伸手為他撥開車簾,側身讓出道路,待他下車後,又趕忙拿起主子包裹禮品的盒子,亦步亦趨地跟在淩落身後。她的心中滿是疑惑,平日裡周小六總是形影不離地跟着淩落,今日怎麼不見蹤影?
今日的淩落,身着一襲淺色竹葉紋常裳,這身衣裳竟讓他少了幾分往日的凜然,添了幾絲溫潤之意。不過,這也隻是白鴿與之前相比得出的印象。在旁人眼中,他依舊是一塊冷冰坨,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息。
蕭鼎盛身為朝中官員,府邸匾額上自然題着“蕭府”二字,與平民百姓家的“苑”“院”之稱截然不同。蕭顔夕的生辰宴在蕭府的百花園中舉行。雖是夏日,可百花園内依舊繁花似錦,争奇鬥豔。這百花園乃是蕭府風景最為秀麗之處,亦是平日裡待客宴飲之所,面積頗為寬敞。此時,園中已是賓客盈門,歡聲笑語回蕩在每一處角落。
白鴿将淩落帶來的禮品交予蕭府管家後,與淩落打過招呼,便讓管家派人引她前往廚房。廚房是父親白鶴當值的地方,她一直想去看看那裡的環境如何。
在丫鬟的帶領下,她們彎彎繞繞地走了好一段路。突然,白鴿在不遠處瞧見一個背影,那背影在她腦海中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白鴿腳步一頓,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從後面看,那人的着裝與淩落極為相似,仿佛是同一款衣裳,若不仔細瞧發束,還真容易認錯。但白鴿十分肯定,此人并非南宮軒霖,南宮軒霖的身形要比他瘦削一些。想到這裡,白鴿心中一動,連忙問身邊的丫鬟:“那是何人?”
小丫鬟聞言,面露詫異之色,但還是如實答道:“那是南宮公子呀!”
“是學醫的那位嗎?”為避免再次認錯人,白鴿追問道。
“是的。”小丫鬟點點頭。
果然是他!白鴿心中一陣激蕩,眼中閃過一絲寒光。她曾說過,南宮軒霖已替他弟弟還清了債務,但她還是想親自确認,他是否真的隻願娶一人。她更想親耳聽到,他為何不願娶前身的理由!
南宮風郁聽到白鴿的呼喊聲,停下了腳步,轉身望去。隻見白鴿一身男裝,正飛快地朝自己跑來,他不禁擔憂地喊道:“你慢點,跑那麼快做什麼!”
然而,白鴿此刻心中隻有滿腔的疑問和執念,根本顧不上這些,依舊以極快的速度向南宮風郁跑去。就在她即将看清南宮風郁的容顔時,卻一個不小心踩空了台階,整個人如斷了線的風筝般滾跌了下去。
在滾落的瞬間,南宮風郁的眉目硬生生地擊開了她封存在腦海中的記憶。他,竟與她深愛的風郁長得一模一樣!
白鴿一直滾到停下,目光始終未曾從南宮風郁身上移開過一瞬。
看到白鴿失足跌落,南宮風郁立刻施展輕功,如疾風般飛奔過來,穩穩地将她接在懷中。他焦急地詢問白鴿是否受傷,同時迅速将她抱到附近的亭子中,輕輕地放在石凳上。他一面吩咐丫鬟去拿藥箱,一面仔細檢查白鴿的頭部和身體,生怕她有絲毫損傷。經過仔細檢查,确認白鴿并沒有嚴重的傷口,他才稍微松了一口氣。他半蹲在白鴿面前,溫柔地問道:“可有傷到哪裡?”
那一刻,白鴿真切地體會到了什麼叫溫潤如玉、風姿俊雅。眼前的南宮風郁,眉目間滿是溫柔,青青的衣襟随風輕揚,仿佛一幅絕美的畫卷,深深萦繞在她的心靈深處。
真的,一模一樣!此刻,白鴿腦海中不禁浮現出“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的詩句,用來形容當下的情景再貼切不過。
“白鴿妹妹,你可摔疼了?”南宮風郁見白鴿呆呆地看着自己,心中滿是擔憂,生怕她摔壞了腦子。
連聲音,都一模一樣!白鴿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眼眶突然蓄滿了淚。
南宮風郁急道:“是不是哪裡痛?你告訴哥哥,哥哥定然給你治好!”
哥哥?難道這一世的他們,真的隻能止于兄妹之情嗎?白鴿搖了搖頭,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南宮風郁見她沒事,展顔笑道:“我是你的南宮哥哥啊!”
“我說你叫什麼名字?”白鴿再次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