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發現讓時映秋感到興奮,為了驗證猜想,她撿起塊瓦片,用遞食物的姿勢停在怪物嘴邊。
怪物沒有直接咬,而是用觸角小心翼翼碰觸,接過瓦片,而後打結的身體瞬間分崩離析,又重新聚到一起,纏繞住瓦片翻來覆去地擺弄。
并不是喂不飽的無底洞,怪物吃飽了就不吃東西。
時映秋默默記下,在旁邊看着怪物玩鬧,過了一會兒,怪物扔掉瓦片,轉頭向屋子爬去。
時映秋趕緊跟上。
怪物在三間房轉了一圈,像巡視領地是的,而後直奔時映秋的床底下,給自己團成一個籃球大的橢圓透明蛋,不動了。
時映秋這才發現,床底被清理得幹幹淨淨纖塵不染,地闆磚被抛地程光瓦亮可以當鏡子用,顯然怪物已經在這裡睡了不止一天了。
時映秋:“......”
她撐着身子爬到床上,一想到床底有個怪物,她對這個房間潛意識裡的排斥就減輕了很多,徹夜未眠的疲憊也超出預料般快速湧了上來。
她強撐着眨巴了下眼皮,很快睡了過去。
......
迷糊中,時映秋感覺有什麼冰涼的東西在拍打自己的臉。
不疼,但斷斷續續一頓亂拍,毫無章法,莫名惹人心煩。
她皺了下眉,睜開眼,發現怪物以一個奇特的姿勢做在自己床頭,七八根觸手很努力地去拴嘴巴相反的那一面,上方的一根較粗的觸手,然後這根觸手平等地和每一根碰觸到它的觸手打架,最後大大小小的觸手擰成麻花,再旋轉着噗噗噗地解開。
——時映秋就是這樣被打醒的。
她懵了一下,坐起來摸摸脖子,對自己沒被吃掉這件事表示欣喜。
怪物對她醒來仿若未覺,依舊專心緻志和自己打架,時映秋觀察了一會兒,得出:它想用小觸手把大觸手綁起來的結論。
她戳戳怪物,熱心腸地說:“要我幫你嗎?”
怪物立刻爬到她面前,背對着她——如果嘴巴對面的外壁算是背的話。
時映秋捏起一條細小的觸手,觸手立刻在她手裡身側,而後從根除斷裂,成了一根獨立的“水毛線。”
時映秋拿不準怎麼紮,索性直接纏了起來,纏了兩圈,第三圈的時候,“水毛線”開始縮短,纏住的兩圈也融合成了一個圈,那根粗的觸手倒是被綁得翹起來了。
怪物支起上半身搖晃,像紮了根馬尾辮一翹一翹的。
時映秋笑了下,薅下發圈,開始紮自己的睡松的頭發。
她紮的時候,怪物就繞到她身後,又沿着她的手臂爬到肩膀上。
時映秋不太确實它是不是要吃吃頭發,就把辮子的末端遞到它面前。
沒想到怪物有樣學樣,也把自己紮好的觸手以同樣的姿勢舉了起來。
時映秋恍然大悟,還真是馬尾辮:“你是女孩子嗎?”
怪物輕輕搖晃,像在回答時映秋的話。
“你......”時映秋想說什麼,突然指尖傳來觸電似的麻感,順着指關節一路往上,她下意識低頭看去,視線都沒來得及聚焦,太陽穴猛地抽痛起來,眼前的一切開始模糊,失重感緊随其後。
好在這種感覺并不陌生,她咬緊下唇,整個人踉跄地撞像背包的位置,憑着記憶拉開拉鍊,摸到一瓶彩虹糖,迅速打開吃了幾顆。
她歪在那裡,靜靜等着低血糖的症狀過去。
像是小睡了一會兒,又像是昏迷了,再次清醒過來時,首先映入眼中的依舊是怪物。
它紮着馬尾辮,像個還沒裝門上的把手,對着彩虹糖的瓶子敲敲打打。
看到喜歡的東西,時映秋得到了安慰,她閉了閉眼,換個舒服的姿勢躺着。
怪物跟随瓶子移動,很好奇的樣子,大概是吃飽了的原因,它沒有動口。
時映秋倒出一顆,紅色的糖粒像一枚寶石躺在她的掌心。
怪物牙齒覆蓋上去,咬住,然後不動了。
一秒,兩秒,三秒。整整三秒沒有動作!
時映秋大驚:“?!”
不會一顆糖給喂死了吧!
緊接着,怪物動力,它像觸電一樣,身體從頭到尾刺了一邊毛,而後從時映秋手上像流水一樣緩緩癱下來,含着糖在床單上瘋狂打滾。
比起喂死了,更像是吃嗨了。
時映秋緩緩吐出一口氣,哭笑不得。
看着怪物鬧了一會兒終于把糖咽下去,時映秋問:“還吃嗎?”
怪物立即豎得繃直。
于是時映秋又放了一顆在手心。
怪物彎曲身子,上來就要咬。
時映秋語氣輕柔:“可以用觸手嗎?這個糖用觸手吃感覺會更好。”
怪物就不動了,聽話地伸出一根觸手,卷起糖粒送進嘴巴。
時映秋眸光閃了閃。
等怪物吃完,她又拿出一顆。
怪物這次果然用觸手拿糖。
時映秋伸出另一隻手,“要擊掌嗎?慶祝吃到好吃的糖。”
怪物拿糖的速度不減,隻是又伸出另外的觸手和時映秋擊掌。
“真棒,做得很好,”時映秋用鼓勵的話語循循善誘,臉上是全然的笑意,在怪物拿走糖粒後,她說:“這隻手也要擊掌慶祝。”
怪物快速吃掉糖,觸手返回,觸碰時映秋的掌心。
好乖。她想,和狗狗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