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婳的樣貌美豔,但和其他女子那種嬌柔大有不同,她美得十分矜貴、珍重。
清清冷冷的,能叫周遭環境跟着一起好看起來。
明晏眼看着她長大,觊觎已久,即便是侯夫人看重她,每每碰上了,也忍不住靠近調戲兩句。
這樣的天姿國色,有點機會,誰能不心癢?
“趕着上哪去這是。”他含笑掃一眼。
白婳後退一步,淡道:“三公子瞧着精神不佳,不回去歇着,還有心思在外頭打聽别人的事。”
她不動聲色想着。碰巧今日沒叫海棠跟着,明晏大約會放松警惕。
或許今日是個機會,可以激一激他,叫他露出馬腳。
言罷,她裝着輕輕打了個哈欠,掩飾得很好,隻氣息起伏稍有變化,并未失禮。
但明晏還是發現了。
他笑意更深,唇角勾着戲谑:“怎麼了這是,我看白婳妹妹也像沒睡好的樣子,要不一同回去歇歇。”
白婳不理他,匆匆要走。
明晏一把攥住她,欺身上前:“話還沒說完呢,每次都急着走。怎麼,老二對你沒興趣不要你了,要不跟我吧,三哥會疼人,你跟了我,以後三哥隻疼你一個。”
“大膽!你放開!”白婳用力掙紮,但成年男人力量懸殊。
聲音引了牆外打掃的丫頭探頭探腦來看。
“都滾蛋!”明晏毫不忌諱,回頭将人罵走。
他不怕。一會拿捏住了白婳,有正主幫他說話,丫頭的嘴算什麼。
這種小丫鬟個個膽小,生怕被牽連,埋着頭趕緊跑了。
然後明晏忽地湊近白婳,那張邪肆的臉不懷好意道:“最近是不是渾身乏力,老也睡不夠?”
白婳微微一頓。
明亮的眸子裡有茫然,遊移不定盯着他,“你什麼意思?”
“乖乖聽話,别害怕,你這麼漂亮……”明晏伸手在她小臉上摸了一把。
“你放肆!”白婳陡然色變,用力打掉他的手。
啪的一聲脆響,明晏手背上紅了一大片。
她被冒犯,推了人就氣沖沖的大步往外走。
明晏吃痛倒抽一口涼氣,兩步追上去狠狠攥住她的胳膊:“死丫頭,還敢動手,有你求饒的時候。過來!”
他蠻力大,拽着白婳越過回廊往湖邊樹叢去。
她沒想到明晏在家中竟都如此大膽,放聲去叫垂花門外的兩個丫頭:“來人!快來人!”
小鏡湖是人工修的,不算大,但周圍有假山和樹叢。
外頭的雨雪剛停不久,地上滑得很,白婳一腳沒站穩,在湖邊枯枝上扶了一把,便拽住不松手了。
“三公子,你再不放尊重點,即便損了聲譽,我也絕不讓你好過。”白婳冷着臉道。
“隻是點聲譽?”明晏還要貼近再說什麼,手腕被個什麼打中瞬間疼得麻木。
然後緊接着就是一腳被人蹬進了湖裡。
湖面還沒到結冰,但下過雪還刮着北風,明晏掉進去嘩啦啦的水響撲騰,瞬間僵麻了半邊身子,不可置信看清了岸邊上偷襲的男人。
明肆黑沉沉的一張臉,與他對視,居高臨下,眼裡像能燒出火來。
“明老二!你要死?”明晏嘴唇都凍僵了,哆哆嗦嗦往岸邊來。
明肆作勢上前,擡腳要在岸邊再給他踹回去。
那動作絲毫不帶猶豫,明晏慌張往後劃拉兩下,怒瞪過去,但沒敢再罵。
明肆眸子漆黑,威脅意味十足,不知在想些什麼。
白婳不想多留,往他跟前一步,還未開口,明肆就已經回視過來。
她一時失語。
明肆沒說什麼,拉了她的手腕,大步流星将人帶走了。
他們一離開水岸,明晏趕緊爬上來,嘴裡罵罵咧咧,惡毒盯着二人的背影。
又想到白婳已經中招,總有收拾他們的時候。
他臉色好了幾分,“走着瞧。”
另一邊,白婳從來沒有這般明顯感受到明肆人高腿長,走起來得她近乎小跑才能跟上。
“二公子!”白婳嘗試停下,抽了抽自己的手腕,但明肆沒放手。
他一路将人帶出垂花門,看不見那晦氣玩意後才停下。
“我出去這幾年,他一直這麼找你麻煩?”明肆擰着眉,看模樣心氣很是不順。
說得好像自己的人被外頭欺負了。
白婳一時語塞。
不管三公子如何混賬,這個頭,怎麼也輪不到明肆來給她出。
“我娘不管他?”明肆眉頭更深,“老大也裝瞎?”
“……隻是意外。”她沒說實話。
明肆:“若非屢犯,意外他能這麼大狗膽?”
白婳不說話。明肆目光深邃,端詳她這模樣,不像對明晏沒有氣惱。
那就隻能是有所忌憚忍氣吞聲。
“他威脅你?就那種欺軟怕硬的貨色,你越退讓他越是覺得你好欺負,就該一次性打到他知道怕。”
白婳趕緊反拉住他:“家和萬事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