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晚熠立刻便想要站起身來離開大石,誰知竟然一腳踩空朝懸崖的方向倒了過去。
熵衍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把她騰空的身體拉了回來。可雲晚熠已經失去了平衡,整個人都撲在了熵衍的肩膀上!
雲晚熠的臉頰幾乎要貼在熵衍的脖頸上,她能清晰地感覺到他的心跳。
刹那間,時間似乎靜止了。
聽着那強健有力的心跳聲,雲晚熠又忽地生出一股莫名的情緒。她竟然覺得很心安,似乎這具身體擁有如此健康有力的心跳聲,是她最深切的心願。
雲晚熠有些茫然,擡頭看向那似曾相識的側顔……
可熵衍堅定的聲音,讓她立刻又清醒了過來:“雲熠道友,你應該多相信自己一些。雖然我們隻見了兩面,但我覺得你是一個善良樂觀,又十分有能力的修行者。無論你聽到什麼樣的傳言,都不應該去懷疑自己。”
雲晚熠直起身子,把雙手從熵衍的手中抽了出來,然後盡可能地向後坐了坐,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因為一直低着頭,她沒有看到熵衍眼中一閃而過的失落。
雲晚熠盡量穩住自己的聲音,道:“既然知道我懷疑自己會入魔,你難道不害怕麼?”
熵衍很快就調整好情緒,然後笑着道:“你懷疑自己會入魔,那你就肯定不會入魔的。”
雲晚熠怔了怔,也笑了,然後道:“看來我剛剛說的很對,你真的很會論道呢。”
熵衍想了想,道:“既然如此,不知雲熠道友能否告知,你為何有這樣的苦惱呢?”
雲晚熠看向熵衍,一時間有些猶豫。
熵衍認真地道:“如果你有什麼顧慮,可以當我沒問過。但我真的隻是不想讓你再煩惱了。畢竟我在邊境待過,還是比較了解魔族的。或許,你所有的煩惱根本都是沒必要的呢?”
一時間,雲晚熠有些動搖了。她真的很想去信任,這個隻見過兩面的“陌生人”。
隻聽熵衍繼續道:“我保證,今晚你告訴我的任何一句話,我絕不會向其他人洩露一字。若有違此誓言……”
熵衍想了想,竟然又抓住雲晚熠的手腕,然後把她的手往自己的心口貼去。
雲晚熠先是吓了一跳,但很快便明白了熵衍的用意。
隻見熵衍開始撚訣,然後一道藍光閃過,一旁足有手臂粗細的樹枝竟然咔嚓一聲斷裂,然後摔到了山崖下面!
熵衍斬釘截鐵的道:“若有違此誓,我自會斷手斷腳,然後全身骨頭粉碎而死。”
話音剛落,驟起的藍光罩住了兩人,然後慢慢收束到了雲晚熠貼着熵衍心口的掌心中。
雲晚熠心中震動,脫口而出道:“什麼大不了的事兒,竟然要用誓心訣麼!”
誓心訣是一種通用的法術,隻要修為達到煉丹期的修行者都能使用。可通常隻有在戰時,各門各派才會用這個來約束盟友共同進退的。
熵衍笑了笑,道:“我不會違誓,自然沒什麼關系。”
雲晚熠的心裡愈發五味雜陳起來。她不明白,為什麼和熵衍相處的每一刻,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們分明才見過兩次,卻總是有着莫名的默契和信任。
難道,雲晚熠夢中的那個人,真的就是……
熵衍卻誤會了雲晚熠的沉默,隻道:“雲熠,我用誓心訣,隻是想讓你能相信我,并不是要強迫你說什麼。如果有些事情是你不想說的,你不用勉強。”
雲晚熠回過神來,苦笑道:“你說你了解魔族,其實我現在真的很需要一個了解魔族的人替我解惑。”
熵衍立刻精神起來,道:“請講。”
雲晚熠想了想,然後道:“其實,我也去過邊境,而且還被魔族擄走過。”
熵衍怔了怔,道:“擄走是什麼意思?是擄到魔界去了?”
雲晚熠點了點頭。
熵衍卻道:“不可能。除非你是半魔,不然絕不可能在魔氣充裕的地方活下來。但如果你是半魔身,又是怎麼隐藏自身魔氣,成為雲羅宗的弟子呢?”
雲晚熠擠出一絲笑容,道:“是很奇怪吧。我倒是也想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