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宏站起來，“我去吧。”

倪彩霞說：“我去吧，你把冰箱的青梅酒倒點出來。”

她拖着沉重的軀殼去開門，門口站着一個年輕貌美的女人，正是于宏的情人徐茗燕。

倪彩霞說：“我不管你為什麼來，今天我給兒子慶生，麻煩改天再來。”

說完直接關門，徐茗燕攔住門，說：“今天來是為了告訴你們，我有了于宏的孩子。”她把醫院報告單拍在倪彩霞身上，“大家都是女的，你能生難道我不能生？生個兒子有什麼好得意。”

紙張輕飄飄地落在地面。

于域出來看，看到父親情人嚣張上門，連忙把母親護在身後，“你想幹什麼？”

徐茗燕說：“原來你就是他兒子。”

于域質問：“你對我媽做了什麼？”

徐茗燕嗤笑說：“我對這個老女人做什麼？我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裡好不好。”

于宏終于出現，看到情人精緻的面孔，手裡的酒瓶哐當掉在地上，玻璃和酒液砸了一地。

不等徐茗燕說什麼，于宏将她往外推，“這是你該來的地方嗎？快走，不然我報警了。”

徐茗燕說：“于宏，我跟了你一年，你就這樣對我？”

于宏說：“你瘋了，别在這裡胡說八道。”

徐茗燕說：“我沒瘋，我今天去醫院檢查，我懷孕了，我懷了你的孩子，于宏。”

于宏和于域同時愣住。

倪彩霞撿起那張報告單，上面有B超檢查照片，結果是“妊娠”。

于宏說：“胡說！我天生精子活性差，你不可能懷孕！”

徐茗燕說：“難怪你不肯帶套……精子活性差又怎樣，你不照樣有這麼大的兒子？我敢對天發誓，孩子就是你的，大不了生出來做親子鑒定。”

于宏表情非常奇怪，一方面，他表現很憤怒，另一方面，他在用餘光偷看倪彩霞的神色，似乎在等她的反應。

倪彩霞把報告單還給她，“那生下來再做親子鑒定吧，我說了，今天要給我兒子慶生，任何人都不能打擾。”

于宏像是松了口氣，假裝不耐煩地說：“走走走，别打擾我們一家團聚。”

徐茗燕神色變幻，終是不甘地離開。

于宏關上門，“我們回去吃飯吧。”

倪彩霞面白如紙、腳步虛浮，幾乎是于域撐着她往前走。

于宏說：“我把玻璃碎片掃一掃。”

好不容易走到客廳，于域扶媽媽在沙發坐下。

倪彩霞死死抓住他的手，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小域，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于域心下一驚，說：“去年暑假，無意撞見他們在一起。”

“好，好。”倪彩霞連說幾個好字，“好啊，都瞞着我。”

于域鼻子一酸，淚珠滾落，“我，我不知道怎麼辦，媽媽，我不想我們一家分開。”

倪彩霞神色恍惚，仿佛陷入沉思。

突然，她發出尖銳凄厲的叫聲，“于宏！那個女人，你準備怎麼辦！”

于宏連忙撇下掃帚過來，“别氣，你别氣，那個女人算什麼玩意兒，她扒着我不放而已。隻是彩霞，我們一直想再要一個孩子，小域也想要一個弟弟妹妹，不如，先哄她把孩子生下來，戶口上在我們名下，交給你來養大，大不了再給那個女人一筆錢。”

倪彩霞嘲諷一笑，“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于宏說：“獨生子女壓力大，有人替小域分擔不好嗎？”

倪彩霞冷笑道：“然後小域就多出一個野種弟妹，你是這個意思嗎？”

于宏說：“什麼野種不野種，小孩懂什麼，親手養大跟自己生的有什麼區别？”

倪彩霞閉了閉眼，眼睛失去往日的光彩。

于域緊緊抱住她，流淚道：“媽媽，都是我的錯，媽媽，如果我早點告訴你就好了。”

于宏吃驚地問：“小域你早就知道了嗎？”

于域沒有理會，隻哀求他可憐的母親，“媽媽，你打我吧，是我錯了。”

“你做錯了什麼？”倪彩霞從喉嚨發出痛苦沙啞的聲音，“你什麼都沒做錯，你才十六歲，我把你教得那樣好，你以後，要堂堂正正地做人。”

于域怕極了媽媽丢下他，痛哭流涕，“媽媽，媽媽……”

倪彩霞麻木地轉動眼珠，看向于宏。

“你怎麼有臉，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