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逸飛說：“叮咚，醫院律師函已送達，請注意查收。”

楊俊宇舉雙手作投降狀，“對不起，我再也不搞抽象了。”

一向做沉默聽衆的婁于盛說：“我媽就在醫院上班，她們恨不得病人少點。”

楊俊宇說：“向所有醫護人員緻歉，我再也不開醫院的玩笑。”

葛黎生問：“那你媽有叫你報考醫學生嗎？”

婁于盛說：“我媽說，勸人學醫，天打雷劈。”

餘逸飛說：“現在哪個行業不卷？感覺醫學算是不錯的選擇。”

楊俊宇說：“對你們這種學神來說當然易如反掌。”

餘逸飛問：“那你想做什麼？”

楊俊宇說：“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在牆主有意放縱下，校園牆戰況愈發激烈，這時牆主的騷操作來了，在每條投稿下公開稿主的真實身份，寫明“該條投稿來自X年X班X某人”，雖然隻公布班級姓氏信息，但城市班級大多雜姓，大家一猜一個準，比如作為CP粉大殺四方的“寇某人”準是寇珠珠，班裡隻有她一個人姓寇。

那兩天，幾乎每個班級都彌漫着一股“低頭不見擡頭見”的尴尬氣氛。

班裡另一個悍然出擊的姑娘叫卓斐然，她是葛黎生“唯粉”，痛數于域“十大罪狀”，動不動就是專業術語“防爆”“吸血”“不公平對待”，現實中是個文文靜靜的小姑娘，掉馬後哭了兩節課，親自給于域道歉，“對不起，其實我很羨慕和你語文課代的關系。”

于域一頭霧水，“我認識你嗎？”他看向餘逸飛，“她做了什麼？”

餘逸飛說：“她污蔑你不夠愛黎生。”

于域：“啊？”

卓斐然啜泣，說：“我就是，我就是一時鑽牛角尖，我知道你們是好朋友……平時我就是自己胡思亂想一下，嗚嗚嗚，這段時間像是鬼迷心竅……嗚嗚嗚……”

于域手忙腳亂，“你别哭，紙巾紙巾，辰辰，辰辰快來救我——”

餘逸飛說：“啧啧，平台放縱就等于滋長惡意。”

後來，寇珠珠和卓斐然成為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真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故事結局。

葛黎生特地去看了卓斐然制作的大字報“十大罪狀”。

于域沒敢看，他頭回知曉，原來有一批人暗地裡真情實感地咒罵他。

他怕怕地問：“卓斐然說了什麼？”

葛黎生說：“沒什麼。”

于域說：“吓死我了，現在上網真的需要特别堅強一顆心髒。”

葛黎生說：“她應該向我道歉。”

于域問：“為什麼？”

葛黎生說：“因為她罵的是我的人。愛不愛，夠不夠愛，隻能由我來評判。”

餘逸飛說：“既是當事人又是裁判的綜合體出現了。”

林彬彬說：“幸好你們不是明星，不然網絡上不得天天血雨腥風。”

葛黎生說：“裁判表示，你不夠愛我。”

于域愕然：“我還不夠愛你啊？”

葛黎生默默看他。

于域明知沒做錯但莫名心虛，“那要怎樣做才算足夠愛你？”

葛黎生一頭紮進他懷裡，歎息道：“我也不知道。”

目睹這一切的餘逸飛對認真寫作的楊俊宇說：“喂，我跟你講個天大的笑話。”

楊俊宇頭上冒出八卦之魂的感歎号：“什麼什麼？”

餘逸飛說：“于域不愛葛黎生。”

楊俊宇驚訝，“這還不愛啊，那我不知道什麼叫做愛了。”

餘逸飛往倆正主的方向瞄一眼，說：“黎生親口說的。”

楊俊宇說：“那屬實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餘逸飛嘿嘿一笑，“愛分很多種，也許他給的，不是他想要的。”

楊俊宇沒聽進心裡，問：“你文寫完沒有？”

餘逸飛說：“早就寫完了。”

楊俊宇說：“給我參考一下，我寫不出來。”

餘逸飛說：“小楊同學，請注意，我們現在是競争關系。”

楊俊宇說：“切，小氣鬼。”

他回頭對摟摟抱抱的二人說：“你倆别膩歪了，再不洗澡就沒熱水了。”

非常煞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