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沐眉頭一皺,怎麼還有玉元宮的事情,又不好打擾她,示意元羽繼續說下去。
“兩人一起共事過好一年多,但不知道為什麼,兩人又突然鬧掰了,你師傅青岚把徽州的一個藥鋪全部交給了我娘,自己回去當掌門了。
我娘也是靠着當初的産業,十年前成立的玉元宮。”
秦沐真是越聽越亂,既然她有能力,為什麼不把産業繼續做下去,難道之前還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她開始擺爛養老。
元羽的話還沒完,又繼續說道:
“你那大師姐,也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她與其他門派有不少金錢往來。你們天山派現在能存在,也是靠着她一手撐着,不過我們暫時還沒查出來到底是什麼…”
元羽的臉色微變,旋即恢複如常:
“你要知道,我們玉元宮很少有查不出來的事情。”
她這樣說,一共有兩個意思,一個是玉元宮仍在調查商聽晚,另一個是商聽晚做的那些事情,似乎并沒有那麼光明正大。
元羽的意思秦沐懂,現在無論是青岚還是商聽晚,兩人心裡都有事情,而且是早就已經存在的問題,隻是自己之前無憂無慮的不懂,現在全部被元羽攤開到面上來。
一個兩個都這麼讓人不省心,秦沐揉了揉太陽穴,對元羽講出自己的事情:
“上次忘記告訴你,爹娘在我十三歲時就給我許了人家,是文峰縣的縣令大兒子。”
元羽的嘴巴驚訝地能吞下一個雞蛋,這個時代許了人家,那就是必須得嫁,甩甩頭問道:
“那縣令的大兒子不是已經成親了嗎?”
秦沐想起這事情就一肚子火,氣得牙齒咬得咯咯響:“是讓我去做妾!”
“做……噗哈哈哈!”
元羽聽到做妾的事情,第一反應不是氣憤驚訝,而是完全停不下來的嘲笑。
她英明神武的隊長,表面還算是溫柔的姐姐,連續三年赢得全行業最有潛力的人才,在這裡被人押着結婚不說,還要給人當妾。
笑得她根本停不下來,也不知道從哪裡接話說下去,直到秦沐站起身踢了她兩腳,她才緩過神來重視這件事情。
秦沐真不想把這事情說給她聽,但知道玉元宮的大本營在徽州時,她第一反應是終于能解決這破事。
但又不知道玉元宮能做到什麼程度,能不能解決掉她這要命的問題。
玉元宮确實在徽州發家,現在在那邊還有不少産業,關于徽州秦家她并不了解,現在這件事情算不上太急,也就隻能擱置在一旁。
元羽對這件事上了心,決定等她這墨坊的事情一完就去調查,現在再說也無濟于事。
兩人拿上令牌,去了那兩座墨坊。
兩座墨坊都是由一個張姓老頭子看着,住在兩座工坊中間的小屋裡,駝着背一隻眼睛也瞎了,但身上有些功夫。
平時大門緊鎖着,院牆又高又寬,裡面隻有墨塊不好攜帶,一般的小毛賊翻不進來,裡邊沒有被盜過,除了有些墨錠保存不當,幾乎沒有什麼損失。
秦沐今天穿着天山派的衣服,又拿着掌門令牌,那老頭子姓張,顫顫巍巍地從屋子裡掏出來鑰匙,兩手背在身後去給她們開門。
張老頭把所有的門都打開,帶着兩人把所有的地方都看了看,除了窯爐上邊的棚子有些漏水需要讓人過來維修以外,其他地方可以直接投入生産。
張老頭把鑰匙也交給秦沐,跟兩人說了一聲,又回了自己那小房子,一句多餘的話都沒問過。
兩人都挺喜歡他這種态度,做好分内事情就可以,了解太多會惹人厭煩。
把庫房的存貨清理了一遍,整個庫房撒上石灰防潮,墨塊墨條都是用松木箱子裝起來,内襯墊着的桑皮紙,還用木屑填充固定,兩個工坊加起來快兩百箱,總數目在六千塊以上。
元羽拿着根毛筆在工坊裡賬房的桌上比劃,這桌子上有一層厚厚的灰塵,用來計算寫字剛好:“至少有六千塊左右,按現在的批發價出貨,去掉運輸等其他的,也能賣個五六千兩銀子。”
秦沐知道五六千兩銀子對于她們來說意味着什麼,她擔心的是能不能銷得出去,這麼大批量一般的商家吞不下去吧。
“能銷得出去嗎?”
元羽腳踩在凳子上,手拿着毛筆把剛算出來的數字抹掉,白了秦沐一眼:
“你以為我們玉元宮是做什麼的?我們在江北有七個散鋪子,至少能吃一半,再聯系其他的關系,先出掉一半墨錠簡簡單單。”
玉元宮是沒有墨坊,前不久朝廷下發了減賦稅,開設學堂和鼓勵求學的的律令,江北江南兩地已經開始搶辦學堂,搶夫子,後面不但墨錠需求大,毛筆和紙張需求也大得出奇。
這種商業方面的消息,元羽本來是不知道的,昨天把這事情跟謝依幾人說了一下,她們一臉驚喜的告知了這個消息。
今天中午派她們回去,就是為了向宮主告知這事情,把昨天從裡邊順出來的墨塊也一起帶了回去。
若是她娘親答應,元羽的心也很大,她想把這一批墨錠吃一半下來。
她和秦沐這種趕鴨子上架的心境不同,作為玉元宮的下一任主人,她勢必要挑起大梁,和後世想要養老的心境不同,她是真的發自内心的想做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