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十月就剩下七八天,回去的路上,秦沐拼命趕路,都監隻以為她心系門派,也有些感動。
秦沐确實心系門派,天山派一百多人裡面,還是有好些師兄師姐對她不錯,特别是她接手墨坊不搗亂之後,态度轉變了很多。
雖然得了鎮北王保證,但總覺得不放心。
徽州知州得了王爺命令,馬上就下令部署針對血煞盟事宜。
元羽已經把各門派的棋子名單,交給了幾個大門派,包括玉元宮一起,已經在開始配置人手。
徽州官府跟各門派關系還不錯,目标又是一樣,由元羽牽線,各門派的話事人直接來徽州碰頭,商量計劃。
秦沐想快也快不起來,已經被拿下的小門派有八個,準備動手的有六個,還沒動手的門派高達十二個,這次無論如何也要一網打盡。
哪一些人去哪些地方做什麼,都得要進行詳細的計劃。
好在知府的武官捕頭,平日裡剿匪等事情做得多,也有些經驗在,調動部署沒多大難度。
秦沐本想跟着他們,等整個計劃部署完畢,沒想到柳寒趕來了徽州。
“秦姑娘,我要是說了,你可别生氣。”柳寒盯着她,也不知道這關鍵的時候講出來合不合适。
秦沐眼前一黑,深吸了一口氣,想讓自己看着盡量平靜一些:
“請說!”
柳寒隐約察覺到了她對商聽晚感情,這才從青石鎮趕過來,就是為了告知這件事:
“商姑娘決定十月初五繼任掌門之位,且與霍公子成婚。”
商聽晚!!!
秦沐在心裡頭狠狠咆哮。
随即閉上雙眼,數質數讓自己冷靜下來。
明天就是十月初一,秦沐之前計算着,就算她十月繼任的掌門之位,知州這邊動了手,時間并不久,她也算不上正式參與進刺史的案子裡。
以她罪臣之女的身份,如果再搭進軍械的事情,幾乎無法翻身。
可她為什麼要帶上一個霍九霄。
秦沐冷靜下來思考,突然就想明白了——是血煞盟,又是他們!
柳寒看她閉上眼睛就沒動靜,難道是自己想錯了她們的事情?
半晌,秦沐才重新睜開眼,平靜得像是柳寒隻是讨論晚上吃什麼,開口說道:
“徽州安排的事宜,就麻煩柳姑娘和元羽,我得要趕回去一趟。”
柳寒立馬答應,看她開始收拾東西,随即又問道:“要不要見少宮主之後再走?”
現在的部署已經差不多,他們會在十月初六開始動手,剩下的就等人員到位,再跟元羽見一面也沒什麼好說的。
“不用,她會懂的。不過要麻煩柳姐姐,若是計劃有變動,請務必來提醒我!”
柳寒點點頭,看着她垮着個臉把東西整理好。
拿上白嘯,去玉元宮要了匹好馬,連夜趕了回青石鎮。
午後的山林裡靜得出奇,斜陽穿過疏落的枯枝,秋風吹過時,枝頭三兩殘葉簌簌作響,終究沒有落下,隻顫巍巍地懸着,像是舍不得這最後的依憑。
山道上沒什麼人影,隻有一隻灰褐色的野兔倏地竄過,轉瞬便藏進枯草叢中。遠處偶爾傳來幾聲鴉啼,沙啞而短促,很快又被寂靜吞沒。
秦沐已經很久沒有這樣低落的心情,她是這個時代的人,當然知道罪臣之女是什麼境地。
她無疑是喜歡商聽晚的,知曉她的身份之後,這份喜歡就化成要救她的念頭。
秦沐看着山下的青石鎮,那份難過止不住從心頭溢了出來。
她好像從沒問過這個人,是否對霍九霄有意。
如果隻是想救她,跟着知州他們一起就好了,現在趕回來,不就是為了自己那點小心思嗎。
“啊!!!”秦沐在山林間狂嚎,駕馬在山道上飛奔,為什麼!兩輩子都要吃愛情的苦!
發洩完之後還得繼續趕路,剛回到墨坊,白芷苓就找上門來。
“秦師妹,知不知道門裡出了什麼事情?”
秦沐沒弄懂,白師姐為什麼這麼急切,忙問道:
“是晚...是大師姐成親的事情嗎?”
白芷苓忙點頭,看了看四下無人,湊過秦沐耳邊:
“那你知道守着山門的那些新面孔嗎?為什麼要封鎖山門不讓人進出?”
秦沐太陽穴突突地跳,心中壓着一塊大石頭,惴惴不安。
是血煞盟,今天已經是十月初三,他們已經動手了。
再過三天就是她跟霍九霄成親的日子,也是她繼任掌門的日子。
得在那之前阻止她才行,秦沐拉過白芷苓說道:
“白師姐,那些都是血煞盟的人,天山派已經讓血煞盟盯上了,你先别急,這事情我來處理,後邊很快就會有結果。”
白芷苓當然信任她,這小師妹不但把墨坊重新運營,又把紙坊也弄起來,有了進項之後,整個門派的日子要比之前好上不少。
隻是昨日她回天山派準備給掌門上柱香,卻被幾個生人攔在門外,現在的墨坊連珠珠都不在,她找不到人商量,急得上火。
現在這小師妹一說,她才稍微放下了心。
“你就繼續看着墨坊就成,其他的不要管,如果那位元姑娘過來,記得把這事情告訴她!”
等白芷苓答應之後,秦沐換了身簡單好活動的衣服,直接去了紙坊,找到柳煙三位,讓她們跟着一起。
還有兩天時間,她們得要盡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