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因為這個姓氏,被剝奪了更高的權位。
安清弦突然覺得他那些惡劣的事迹可以原諒了。
有點可憐。
女人收回笑容,劃着椅子回去了,“我先去工作啦,小清。”
安清弦點頭,“好。”
做完這點工作,在微信上發給見寒江,他沒有立刻回應。
應該在忙着拍攝。
拍攝...
安清弦起身,去茶水間泡了杯咖啡。
辦公室旁邊是攝影棚和道具室,她夾了幾塊方糖放進去,攪拌開,而後,裝作不經意往攝影棚裡看。
巨大的幕布前,見寒江身穿鉚釘皮衣,裡衣全無,皮膚被燈烤的冷白,裸露着清晰略微帶着淡粉的腹肌,破洞緊身褲勾勒出筆直又纖細的腿。
面對跟前不斷閃爍的鏡頭,男人眼睛絲毫未眨,眉眼天生帶冷感,動作擺得随心所欲,不出兩分鐘,攝影師比了個OK。
化妝師上前補妝,見寒江借空将衣服緊了緊。
還挺守男德。
“哎?小清?”旁邊的女生和她搭話,“你工作做完了?”
安清弦喝了口咖啡,笑道:“剛做完,來休息一會。”
女生名叫謝融雪,是比她晚一天來的實習生,經常穿着小裙子來上班,但總是會在踏入辦公室的那一刻,失去陽氣。
“我師傅給我弄了好多工作。”謝融雪吐槽道:“煩死了,現在才做了不到一半。”
“我們這些苦逼實習生隻能這麼做了。”安清弦接話,晃了晃手中的杯子,“每天還困得要死。”
“就是就是。”見她也這麼想,謝融雪仿佛找到了知音,“每天就靠着咖啡續命,我感覺我現在身體裡流淌着的都不是血了,是咖啡。”
安清弦彎着嘴唇,“那你喝口奶就變成拿鐵了。”
“哎呦,你咋這麼說話。”謝融雪抱住她蹭了蹭,“太可愛了!!”
她輕笑,擡手将杯子放下,剛要說什麼,就用餘光注意到,遠處有一抹視線,安清弦下意識看過去,不巧,撞上了見寒江的目光。
她莫名驚了下。
停隔幾秒。
謝融雪放開她,拿起桌上一盒牛奶,倒進去半杯,“那我今天就喝拿鐵!”
而安清弦這邊。
這是見寒江第幾次看她了?
算了算,應該能抵扣她看他的次數了。
她收回眼,将杯子刷幹淨放回原位,抽了張紙巾擦手,“我先回去——”
話還沒說完。
“安清弦,你過來。”見寒江的聲音從攝影棚裡傳出來。
她重新看過去,隻見男人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門口,換了身純白色衣服,襯得膚色有些交暗不明。
見寒江勾勾手,“進來,我教你點真東西。”
将紙巾扔進垃圾桶,安清弦順勢朝謝融雪點了下頭,便擡步子往他那兒去。
“什麼真東西?”她問。
“你轉正不是要進攝影部嗎?”見寒江懶懶道:“我看了你之前的作品,覺得不錯,讓你在我身上實踐一下。”
聽到這話,安清弦緩慢重複了遍,“我之前的作品?”
“嗯。”見寒江坐在椅子上,随口說:“你大學時期拍攝過的照片。”
“......”這話說得堂堂正正,如果此時做出不符合該話的表情,倒像她覺得這些照片慘不忍睹。
見寒江下命令,“把相機給她,其他人可以出去了。”
安清弦接過相機,站在原地,最後一個離去的人還順便把門給關了。
“來吧。”見寒江擺好姿勢,直面她,“我看看你能把我拍出什麼樣。”
“......”安清弦調整了下參數,舉起相機,小聲道:“鬼樣。”
“我聽到了。”
“那你忘記。”
“我是人魚嗎?”見寒江好笑道:“七秒鐘的記憶?”
這段對話怎麼這麼熟悉。
安清弦暗歎口氣,半蹲下身子,随着鏡頭閃過白光,見寒江變換姿勢。
之後的每一張,都是他擺好她拍,莫名有種被牽着鼻子走的感覺。
雖然如此。
省心啊。
不用浪費口舌,把拍攝時間縮到最短。
要是能當他的攝影師,估計每天都可以早點下班。
意識到這個念頭時,安清弦不由得一愣,手中的動作也順勢停下來,隻此一秒,她眨眨眼,繼續拍。
不是沒有可能。
按照見寒江對她的态度,再怎麼愚鈍都能看出來,肯定是懷有私心的。
何況安清弦本來就對感情異常敏感,任何接近的異性,她都在像挑選戀愛對象一樣看待人家。
接近,是抱有目的性的。
如果不能帶來價值,那接近有什麼用,不如自己一人。
那安清弦的價值就是。
漂亮,抖醬上的百萬博主,帶着出去有面子,
僅此而已。
......
拍完這套衣服,見寒江從角落箱子裡拿了兩瓶水,遞給她一瓶。
“謝謝。”安清弦道謝,沒有喝,翻着照片,眉頭不知不覺皺了起來。
“怎麼了?”見寒江湊過去,“有問題?”
“嗯。”她走到電腦前,将其中一張照片放大,“我覺得色彩有點不匹配...”說着,安清弦看向見寒江。
隻見女生上下掃視幾眼,将目光停在他的手上,而後冒了句,“可以塗個黑色指甲油。”
空氣滞住一瞬。
“行。”見寒江很快接受了這個提議,“在那邊架子上,你去拿吧。”
順着他指的位置,安清弦在盒子裡找了一番,在角落處看到一瓶已經落灰的指甲油,她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