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悅想想這次自己逃過一劫,還是在這個敵國人的保護之下,盡管此時的頭皮仍有些發緊,盡管十五年來她從未走過夜路,尤其是沒走過這種陰森森的林子,但是冥冥之中的一種有所依仗,讓她放肆地想逃離他的掌控。
哼,就是不想讓他輕易俘虜,她才要這樣辛苦逃避掙紮!
當她再次掙紮成功脫離他的懷抱,又迅速直起身子坐了下去,可是無知無畏的她卻不知那樣意味着什麼,結果……
結果就是,她逃不脫讓北堂翊抱得更緊她的下颌骨被他掐住的下場。
“啊……不要。”
耳邊是他沉悶地哼了一聲,黑暗中感受着他火熱的呼吸,還有他的臉壓下來即将與她貼合的壓迫感,令她的慌亂得腳趾頭又忍不住要蜷縮起來。
在一陣慌亂的狂扭之後還是逃脫不開火熱的禁锢,她隻得下意識地又舉起金钗抵上他的咽喉,冰涼的刺感令北堂翊驟然清醒,他呼吸急促着放開了她,心底疑惑不已:自己何時變得這樣急切地想要占有一個人?
明明與她才相見兩次。
離開那火熱懷抱之後,沈青悅感到一陣冷風襲來,不由縮了縮脖子,手中的金钗卻仍然抵在他的咽喉處,她不屑地哼了一下說:“看不出,堂堂北蒼大将軍竟然有斷袖之癖。這要傳出去,豈不為天下添了笑話?看來北堂将軍晚節不保”。
“小兄弟知道即可,可千萬為我保密,否則本将軍真的一世英明毀于一旦。”
北堂翊順着她的話,低聲輕笑地“懇求”着,讓她恍然覺得她掉進了陷阱裡,因為緊接着,北堂翊又俯下/身,以更強硬的姿勢“鎖”住了她,直到他的棱唇反複來回地将她的小嘴摩挲了無數遍,直到她的指尖掐上他的脖頸,他這才放開她,恣意輕笑:“本将軍就好小俘虜你這口。”
“你……下流。”
沈青悅怒瞪着他,伸手撫着已經腫得發疼的雙唇,雙頰至耳根處潮紅發燙,令她羞忿不已,還好這黑暗能掩飾一切,否則她都沒臉見人了。
“你不是也很喜歡嗎?小俘虜。”
身後的北堂翊見剛才他的棱唇僅僅隻是摩擦她的這張小嘴并末深吻,就已經讓她不自覺地放下了手中的金钗,他還感覺他衣服的下擺被她攥得幾近脫落!
“你欺人太甚。”
沈青悅被他這樣一逗弄,更加羞忿,她索性越過頭身子,揚起手中的金钗往北堂翊腿上一陣亂紮,如果不是他躲閃得及的話,估計他的腿要作廢了。
“快住手,小俘虜!把我的腿紮壞了,你也出不了這林子,到時你可要陪我葬身狼腹了”。
北堂翊按住她作亂的手,伸手揉着發疼的腿根。“小家夥,那簪子若再往上,命根子被你紮壞了,你可沒得賠啊!這可關系你下半生幸福啊!”
北堂翊嘴的話中意味深長。
“呸,不要臉!”
沈青悅又讓他那話中有話臊得心慌,氣得臉又不争氣地脹紅,不知說什麼好。
“好,是本将軍不要臉,這虛名本将軍可不能白白擔着。”
“啊,不要。”
馬背上,一個低頭要親,一個躲閃着不讓親,兩人似虐又不虐的聲響徹在樹林裡。
兩人嘻笑打鬧仿佛在打情罵俏的樣子,讓人以為那是相處日久的夫妻,可是明明兩人才真正相處第一日。
不遠處隐約閃爍的燈火讓她擡頭,原來是大夏城樓遙遙在望,而離她所在林子的出口旁,她那忠心耿耿的赤馬“花影”正低頭吃草,一見她從林子中出來,“花影”便撒開蹄子,屁颠屁颠地迎向她。
“真是世間難尋的良駒”,北堂翊望着迎面而來的“花影”,由衷贊歎。
“不要你管”。
沈青悅驟然一個旋身,馬上從北堂翊懷中掙脫,便飛身坐上“花影”後背。
她頭也不回撇下一句話:“北堂翊,今日落在你手中算我大意,大夏對北蒼的仇恨不是那麼容易解除的,他日戰場上相遇,我必取你首級以雪今日之恥”。
說完便絕塵而去。
“好說好說,區區一個頭顱而已,即便小俘虜想要拿走我全身心,我更是毫無怨言雙手奉上,随時恭候來取!”
北堂翊撫着棱唇,沖着赤馬背上嬌小的身子,笑意不減地回答道。
他在原地目送着嬌小身子進了城門,這才繼續上前右轉回了幽州城中。
當沈青悅像離弦的箭沖進大夏城後,她身後的城門似乎專為等待她的回來,不消片刻,便又迅速合上,她永遠都不知道,在她身後的城樓上,立着的那道槐梧身影,自天色大亮她離開到如今她回來之後的暮色四合,那身影都不曾挪開片刻,隻為等待她的回歸。
看着她安然進城之後,那身影才悄然步下城樓,融入幕色之中。
沈青悅回到閨房正遇見紅桃,她正焦急不安地等她用晚膳。
“小姐,你這一戰打得也太艱難了,以後還是别逞強了,我真怕你有什麼三長兩短,可就對不起老爺夫人。”
“哼,誰說我艱難了?我才不會認輸!王八蛋!”
想到那個登徒子用雙唇摩擦着自己的小口,那裡如今還都留着他的氣息,她坐在桌邊,拿着巾子對着自己的雙唇就是死命的擦,可是,即使是擦破巾子了,都擦不去他的痕迹,心裡氣得跺腳,她幹脆将巾子投出窗外。
“小姐,你低調一些不會少塊肉。你可要安分地陪老爺生活,可别再到處跑讓我擔憂才是。”
“是,這回你是大小姐,我聽你的。”
紅桃這麼關心她,沈青悅是感動的。
可是僅僅兩日過後,紅桃看沈青悅的表情卻變得諱莫如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