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次,他們還弄出了動靜,驚動了屋内的人,幸好,他身手好,将她迅速帶離那些屋頂。
否則,若是讓那些将領知道,那個趴在他們家屋頂,偷窺他們房事的人,是眼前這個落落大方的沈大小姐時,他們将不知作何感想。
有時,沈青悅實在阻止不了他突然的瘋狂行為,幾次都被吓得渾身僵直。
當然,為了得出自己的答案,為了讓查找内奸的行動不緻半途而廢,她也隻能讓他一逞“口舌之欲。”
之後的每個出來的夜晚,她都已經習慣了身後有他在身後不緊不慢地跟着,習慣兩人并排趴在别人屋頂上的畫面。
兩人親密無間地一起走過來的這二十多個夜晚,是她此生第一次與一個男子長時間共處的夜晚,她發覺,她的心變得甯靜從容,因為有他而心安。
有時,在趕往下一個目的地路上,沈青悅會偷偷回頭,看看他颀長的身姿,在漫天星光映襯之下,竟像是集滿人間的萬種風華,清朗無雙。
後來的每個夜晚,她和他竟似有默契,她安心讓他跟着,他也安心地跟着她。
雖然,今晚是最後一次,要執行這種見不得人的行動,不管結果如何,她竟然不覺得遺憾。
眼見這個宅院的燭光突然變得昏暗,身下的屋内開始傳來女聲的斥責,那毫不留情的語氣,帶着日久月深的幽怨:“赫連平,早說法說過你根本不行,你别在我身上費氣力。”
“老婆,再讓我試試,這是北蒼太子賞給我的“神巾”,聽說專門用于男子短小又不舉”。
耳邊是那女子不耐煩的呵欠:“你都抹三次了,還是像根軟茄子一樣,算了,我這輩子要是能和你那風流倜傥的沈大将軍颠鸾倒鳳一次,讓他用他的大家夥給我止止/癢,隻要一次,就是讓我即刻死去,我也甘願。”
“因為啊,哈哈,和你這樣外表粗壯,底下卻軟弱無力的人在一起,可不就是如同死人一樣麼?”
眼下之人可不就是自己要找的内奸麼?
沈青悅正在感到欣慰,不想身旁的男子卻笑得顫動不止。
屋内那女子也太刻薄了,不過,能讓她如此刻薄的,應該是他那中看不中用的男人造成的。
屋頂上,兩人已經達到目的,輕悄悄地準備撤離,天窗下卻驟然傳來那女子的嚎叫,還有男子暴燥的怒吼,“賤人,賤人,你這個欠人幹的表子,我赫連平雖然床上不稱你心意,可也是堂堂将軍,我也立過戰功,我還養活一家老小,還有你這賤人的母家。”
“你想讓沈緻遠幹你,我還不讓你去呢!”
“赫連平,你這烏、龜,我要與你和離。”
“我偏不和離,我他娘的就是要拖死你,就是要讓你守活寡,你種來殺了我”。
“我刺死你這沒用的烏、龜,啊,救命啊,赫連平要殺人啦”。
“賤人,敢用剪刀行刺,你是活夠了”。
沈青悅在北堂翊的懷中輕輕落下赫連宅子的後窗,他屋内的男女死命纏鬥的聲音更響亮了。
突然,她讓北堂翊拖着隐進了灌木叢中。
片刻,從院門口跑進幾個持着風燈的人,将屋内兩人分開,瞬間,整個院子隻剩女子指天罵地的哀嚎。
期間,無人勸阻,似乎那些人都見慣了男女主人的開撕戲碼。
“走,不要讓這些渣滓污染今晚的星光。”
某人終于開了金口,并說出這樣詩意濃濃的話語,讓沈青悅想偷笑。
第二日,沈青悅精神抖擻地坐上主座,見赫連平走進議事廳,便準備将他拿下,不管他認不認罪,反正他就是将自己賣到北蒼青樓的黑手。
她輕輕揮手,身旁幾個士兵悄然走近,正要動手,卻又被北堂翊一個眼神喝住。
沈青悅隻得先将心裡的憤怒壓下,隻見許多将軍對赫連平一身狼狽樣子,似乎已經司空見慣,并沒有露出她想像中的驚訝。
“赫連将軍,你這一臉的爪子印怎麼回事?是哪頭不長眼的野貓将你傷成這樣?”
“可不是嘛!本将軍昨夜前來巡營,正是不巧遇見幾隻發情的野貓,将我抓傷,本将軍要申請工傷補貼。”
沈青悅心下冷笑,若不是昨晚親睹你那副不舉的熊樣,此時還真會讓你蒙騙過關呢!
也好,繼續看你裝神弄鬼。
事後,沈青悅找到軍營管帳務的陳老先生,向他說起赫連平申領工傷補貼一事,那老先生毫不奇怪地說,赫連将軍申領工傷補貼并非奇聞,他每月至少要申領十幾次,每次都說是巡夜受傷所緻,可是,在下卻覺得他那些傷口很像女子的指甲所為。
老先生還很擔憂地說,長此下次,軍營早晚要讓他掏空。
聽到此,沈青悅更加堅定了要找機會将他做死的決心。
既然北堂翊讓她稍安勿燥,那她也就靜觀其變,因為她還要繼續跟蹤,到底他是怎樣私通北蒼太子,用什麼交換,還有無同夥等等。
此時,萬勿打草驚蛇。
其間,她通過明察暗訪,發現,很多線索都指向北蒼太子府便中斷,也就是,真正害她家三條性命的真兇出自太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