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也說明了,仙山的寶物有極大可能是被她拿走了!!
想到這裡,他心中的悔恨不減反增,他就應該好好布置布置的……
但事已至此,他就不信這一個人在他們的地盤還能跑得掉!
想着,他神色愈發憤怒地張開嘴。
然而,“砰”的一聲巨響,磅礴的氣浪霎時掀飛了地上三人,濃重的白煙之中,一道清泠泠的嗓音平靜地響起:
“将前塵鏡拿來。”
聲音清晰地傳入砸進石闆地面的三人和遠處趕來的十幾人耳中。
“放肆!”
“大膽!!”
“天祿閣豈是你這妖物能胡作非為之地?!!”
雲霧被拂袖吹散,聞風趕來的十幾個長老頓時瞪圓了眼睛,怒視着屹立在高處的那道暗紫色身影,像是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剝。
青灰色石闆地下陷的大坑中,倒着的三個血人着自己的胳膊,身形屈起,不斷倒吸着一口口涼氣。
趕來的十幾人看了那他們一眼,又看着飛檐上的那戴着鬼面的少女,心中瞬間明白了什麼。
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們幾眼,一口氣不上不下的,十幾個長老隻得轉而齊齊冷冷地盯向高處那少女。
哪怕是王老怪他們三個惹的禍又如何?
這裡是天祿閣,他們總不可能當着外人和遠處豎着耳朵聽這邊動靜的弟子的面兒斥罵王老怪他們,更不可能放任一個外人在天祿閣來去自如……
如此這般,他們的面子往哪裡擱?
他們和天祿閣以後對内對外又該如何服衆?
要怪啊,就要怪這個人非要惹王老怪他們眼熱,就要怪這個人貪心不足蛇吞象,膽敢觊觎他們天祿閣的東西!
更别說……衆人眸光微閃,能讓王老怪他們眼熱到将人引進天祿閣的東西……定然不尋常。
“闖我天祿閣盜竊我天祿閣的寶物,我等這一次必定叫你有來無回!!”
一人大喝一聲,十幾道藍衣身影驟然如離弦之箭般沖向高處那暗紫色身影。
天色暗沉,淩厲的風如刀如劍、如斧如錘,或劈砍或擠壓而來。
隐隐散發着陰森鬼氣的暗紫色衣袖霎時被吹得獵獵作響,江景鸢穩穩站在閣樓的飛檐之端,冷眼看着在夜色中如遊蛇閃電般疾沖而來的一道道身影。
“你怎麼就要一個破鏡子?”
大紅的法器殺境内,許卿臨拿着先前印刷出來的“天祿閣寶物清單”,眼神火熱地在紙上來來回回看了又看,淡然的聲音中藏着克制不住的興奮激動:“你看這個紡織人偶,這個黃銅鳥,還有這個刀……你快跟他們說,多加幾個。”
幾乎融入夜色的暗紫色身影如鬼魅般,無聲無息又速度極快,閃過那一道道藍衣身影的身旁。
長袖一甩,側方砍來的一柄寒光長劍霎時爬滿蜘蛛網般的裂痕,“咔嚓”一聲脆響,長劍粉碎。
紫衣少女如輕鴻般無聲掠過滿臉驚愕的執劍人,蒼白的五指唰地探出,抓住前方藍衣人的脖子,一捏,“咔嚓……”
“你點菜名呢?!”江景鸢吐槽一句,随即在腦海中惆怅地歎道,“要一面鏡子他們都舍不得,再要别的,他們怕是能和我同歸于盡。”
許卿臨艱難地将視線從手中的紙上挪開,看向外界,語氣淡定又滿不在乎地說道:“你不懂。”
她說:“那是你沒有打到他們将鏡子拿出來,他們才會這樣抗拒。隻要他們會同意拿出鏡子,退了就隻能一退再退,那麼拿一樣還是拿十樣,可都沒什麼區别。”
“那區别可大了好嗎!”
江景鸢嘴角微不可察地動了動,道,“你别太瘋狂了。”
許卿臨淡淡“呵”了一聲,語氣幽怨:“你就隻知道拿你自己想要的,一點兒不關心我,我給你鞍前馬後這麼多年,你總得給我點好處吧?”
“你桌子上擺着的銅鏡你忘了嗎?三年前我給你換的。”江景鸢一點兒不吃她這一套感情牌,冷漠無情地說道。
許卿臨目光不自覺轉到了正前方的銅鏡上,臉上的表情一僵。
随即,她努力表現出憤憤的語氣說道:“你也說了都三四年了!我之後可要還要跟着你不知道多少年,你個黑心肝兒的總不能這樣苛待我吧!!”
“不得了啊許卿臨,你都學會給我畫餅了……”江景鸢心中訝異了一瞬。
眼看着前方趕來的人越來越多,江景鸢手上扭下一個腦袋,在腦海中回應道:“這樣吧,你把他們都殺了,我就帶你去将天祿閣的寶庫全拿走。”
許卿臨瞬間垮着個臉。
江景鸢開口:“你真是太……”
“你真是太沒用了!!”許卿臨搶先一步,憤怒地指責道,“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樣沒用的契約對象!”
江景鸢:“???”
“不得了啊你。”江景鸢小小地震驚了一下,“許卿臨你是找到下家了嗎?!是什麼給你的底氣?”
她好像還沒有落到非要靠許卿臨才能堪堪穩住局面的險境吧?
說着說着,從裝的憤怒和委屈到現在真的開始心疼自己,許卿臨含淚,終于忍不住在她腦海中痛聲喊道:“三百年前,我也是那時候風光無限的天才少女啊!!”
“你就知道念叨你那破銅鏡!”
火紅的殺境内,許卿臨的身形一點一點從下至上消散成雲煙,她悲痛的聲音在回蕩:
“銅鏡銅鏡銅鏡,這銅鏡就是放在我這裡的,說得好聽是給我,實則你要是想拿走随時都能拿走!
“你這個沒用的契約對象!我想要那些寶物不也是利了你!你怎麼就這樣不求上進!!我真的對你太失望了!”
江景鸢愕然了一瞬,随即面無表情地回應道:“那你把銅鏡還給我,我自己放在儲物空間裡。”
身形消散到一半的火紅身影瞬間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