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紫旭想到幾天前兩人在廟裡說的話。
時滿秋按照時三爺的吩咐,将李蘭春的玉佩交給了鄭紫旭,并把李蘭春的遺願告訴了她。但看見她不相信自己,時滿秋拿出一把匕首,在自己小臂上劃了一道口子。
鄭紫旭看着他手臂上鮮血直流,心被揪到頂點。
“紫旭,你覺得我是時家人不相信我。今天我起誓,我從今往後可以不做時家人,惟願你信我。棋州太過兇險,我不願見你孤立無援。若他日,我騙你、負你,你可用這把匕首刺我心髒。”他握着匕首刃,将匕首柄遞給她。
“時滿秋你真的有病!”鄭紫旭輕輕掀起他的袖子,看着一道很深的傷口,得多疼啊!
她紅了眼眶,自己不記得以前的事,分不清是記憶錯亂還是夢。不知不覺間,感覺自己對時滿秋有些上心了。
暗黃的燈光下,兩人的影子在牆上被拉得老長。
“你的傷口怎麼樣了?”鄭紫旭說着就去扒拉他的袖子。
時滿秋笑着說:“已經沒大礙了,我把協議遞給你的時候,你不就感受到了嗎?”
“你還貧!”
“好了,今天你說你是鄭家準兒媳是怎麼一回事?是真的?”
鄭紫旭搖頭,“當然不是,”她眼中亮閃閃地望着時滿秋,微笑着說,“我記得的事不多,似乎隻跟一人有過婚約。”
時滿秋伸手将她的頭發輕輕挂在耳後,嘴角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道:“你以後要做什麼事,不要想着瞞我,你告訴我,我可以當你的盾。”
鄭紫旭笑着答應,将頭靠進他的胸膛,聲音柔軟道:“時滿秋,我還得告訴你一件事。”
時滿秋伸手攬住她的肩,将臉靠在她的頭上,輕聲問道:“什麼?”
“香港那邊,我哥都處理好了。有新的貨源和一些新樣式的服裝,現在就差貨船。”
時滿秋眉頭舒展,目光望着窗外的月色,“放心,這件事交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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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後,英國貨輪停靠在臨洋碼頭。
“你說誰?”孫豪聽聞手下的話,很是吃驚。
“是鄭家興,千真萬确!”刀疤哥有些結巴,繼續說,“英國······人的船,我們······不敢攔。”
“誰的貨,查到了嗎?”孫豪怒火中燒。
本以為這次可以牽制住光蓥,讓她就此屈服,沒想到居然搬來了救兵。他倒要看看這個救兵有多大本事!
“英國人,哈維莉。”
孫豪轉身往外走,乘坐汽車前往時公館。
而此時的碼頭上,工役正在卸貨。
鄭家興看見孫藝靈和鄭紫旭,笑着跑過去,對孫藝靈說:“我給你帶了新款衣服。”
孫藝靈瞪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鄭紫旭會意一笑,道:“你回香港都沒告訴藝靈姐。”
鄭家興這才明白她為何生氣,想要追上去,回頭看着正在卸貨的人,又止住。
“哥,你快去吧,這裡我守着。”鄭紫旭明白他的顧慮。
鄭家興點頭,這才追了上去。
本來時滿秋想要跟鄭紫旭一起來,但鄭紫旭說他好不容易得到三大家族信任,就别跟着。
一批又一批貨物搬進光蓥,鄭紫旭習慣地喊了一聲:“王曲,清貨。”
這時,店員走來告訴鄭紫旭,已經一天沒見王曲了。
“他有說去哪裡了嗎?”鄭紫旭一邊上樓,一邊問。
“沒有。”
鄭紫旭輕叩王曲房門,道:“王曲,你在裡面嗎?”
沒有回應,她将門打開掃視,确實沒人。
鄭紫旭回到倉庫,跟店員一起清點貨物、核對賬目。
直到晚上,依舊沒有見到王曲,鄭紫旭這才察覺到不對勁。
“王曲怎麼平白無故消失了呢?”
鄭家興進入王曲的房間。
房間裡很整潔,除了幾套衣服之外,并沒有什麼其他物品。
鄭家興想起之前見過王曲不止一次鬼鬼祟祟的,加上鄭紫旭說在賭場見過王曲,兩人對視一眼,心裡已經均有了不好的打算。
“哥,你說王曲會不會······”鄭紫旭咽了咽喉嚨,有些緊張。
“萬一他是有事出去了,來不及告訴我們。”鄭家興也拿不準。
“如果明天他還沒回來,那我就去找時滿秋,問問他怎麼看。”
“時滿秋是時家人!”鄭家興說着就來氣,“我都查到了,是有的工人收了時家的錢,到處散布光蓥要被搞垮的消息,帶動了其他人的情緒,所以才會亂的。”
“雖然他是時家人,但他跟其他人不一樣,我相信他。況且我們提前做了準備,這個危機算是過了。”
“小旭,你怎麼執迷不悟啊!如果不是小香栗告訴你,現在光蓥就已經完了!時滿秋做了什麼,他什麼都沒做!”
鄭紫旭心裡發酸,道:“哥,其實時滿秋他留有後手的,他在協議上動了手腳,我們······”
鄭家興疑惑道:“什麼協議?”
鄭紫旭将他不在棋州時發生的事全盤告訴他。
鄭家興呆坐在椅子上思考了好久,緩緩擡頭看她,開口問道:“三大家族是跟光蓥過不去,還是跟李東荷過不去?”
鄭紫旭搖頭,“我并不知道他們是否知道我是李東荷。”
“但時滿秋知道了,對嗎?”
鄭紫旭點點頭,還想再解釋,卻聽見鄭家興說,“時滿秋不會出賣你,不然他大可不必找來英國貨輪。”
“好了,明天你去看看他那邊有沒有王曲的消息吧,這個王曲很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