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知連忙按住她的肩膀,正臉對她,揚唇,“姐姐,讓我和寇老闆聊聊呗。”雲知與顧慎之對視,顧慎之心領神會控制住女人。
生生插進寇嘉緻和女人之間,雲知背對女人,又把她往顧慎之方向趕了趕。
“你叫什麼名字?”寇嘉緻問。
雲知嬌嬌地笑:“我叫麗薩。不是披薩,是麗薩哦。”
這話逗得寇嘉緻笑起,一人之隔的顧慎之卻是臉陰沉得吓人。
一面和寇嘉緻打情罵俏,雲知一面沒放棄繼續嘗試靈術,靈力在血液中叫嚣,卻始終無法突破禁锢。
簡單聊了兩句,寇嘉緻的手變得不安分起來,眼看那肮髒的蹄子越靠越近,雲知心一橫,抄起桌上的酒瓶在他腦袋上一砸,誇嚓,酒瓶碎裂,酒混着鮮血從寇嘉緻腦門上流下。
頓時間,全場寂靜,唯有音響還在嘶吼。
寇嘉緻捂着頭頂嗷嗷叫喚,雲知淡然地用碎片劃破掌心。滾熱的血液汨汨流出,憋屈已久的靈力刹那間爆發,比以往更兇猛。
雲知面無表情地掃視衆人,“天靈靈地靈靈,魇。”
一朵朵花瓣從血液裡生出,仿佛下了場櫻花雨,包廂内成了粉嫩的顔色。
紅彤彤的花瓣鑽入他們眉心,操控神識,他們接二連三地倒下。
夢魇術排除了顧慎之,和那個女人。
雲知猛然轉身,望着女人,“你是什麼人?”
“你是靈術師?”女人反問。她偷摸攥住口袋裡的刀,可沒等她擡臂,顧慎之的手已然架在她的脖間。自知不是雲知和顧慎之的對手,女人停下,問:“你們是什麼人?”
“不管我們是什麼人,很明顯,我們不是對立陣營。”雲知答。
來之前,她隻是想給寇嘉緻制造夢魇,讓他覺得自己撞邪,好讓他主動找她驅靈。沒想到,居然有意外收獲。
雲知天真一笑,“你可以選擇自己說,或者,被我控制之後問出來,結果都是一樣的。”
女人蹙眉凝視着她,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他是我的仇人。”
“你要殺他?”雲知問。
“是。”
從之前司徒翎給的資料來看,想殺寇嘉緻的人很多。雲知問:“你是自己一個人,還是一個團體?”
“隻有我。”
女人答得很幹脆,配上她那随時準備就義的态度,雲知很難不懷疑她在替别人遮掩。但這都與雲知無關。
雲知說:“報仇這件事不适合活着的時候做,等你死了再做吧。這仇倘若真的非報不可,你死了自會變成惡靈,到時候來找我,我幫你。活着的時候就好好活着,這世界就算再破爛不堪,也比不明不白地死了好。”
“你根本不懂!”女人掙紮,顧慎之按住她,她站不起來,就愈發用力地喊話:“我活着已經沒有意義了!”她脖頸上的青筋梗起,大眼睛幾欲瞪出眼眶,面目變得可怖。
撓了撓頭,雲知安撫:“那你晚幾天再報仇。他對我有點用處。”
看她還是憤慨,雲知又道:“你沒有靈力,就算我現在讓你也進夢魇,讓你忘記這一切,對我來說也不會有什麼損失,但我可以許諾給你,隻要你晚幾天報仇,我願意給你創造機會,絕對是比眼下更好的機會。”
此時此刻,雲知對于女人而言,是徹徹底底的上位者。雲知說得一點沒錯,隻要她想,可以在女人毫無知覺的情況下離開,可她還是給了承諾。女人慢慢停止掙紮,陷入思考,良久,她喑啞地問:“真的嗎? ”
“真的。”雲知鄭重點頭,真摯發誓:“我從不騙人。”
顧慎之:“……”
雲知的真誠打動了女人,她應下,“好。”
夢魇術再次施展,雲知為其餘人等編織了一場靈異夢,然後帶着帶來的酒和這個女人回到了一樓。
……
玉蘭坊。
落日之後,氣溫驟降,絲絲縷縷的寒氣遊蕩在樓宇之間。
嚴岱洗過澡從浴室出來,見蘇棠站在窗邊警惕地望向窗外,問:“怎麼了?”
“嚴岱,好像有惡靈在靠近。”蘇棠木然的表情中浮現一抹擔憂。“嚴岱,你給雲知打電話,讓她回來吧。”
“好。”顧不上擦頭發,嚴岱快步朝床頭走去。他拿起手機,正在翻找雲知的号碼,猝不及防的,“嘩啦”一聲,一股強勢的力量穿透窗玻璃,将蘇棠掀翻在低。“蘇棠!”嚴岱急忙沖向蘇棠。
蘇棠已然快速爬起,二人彙合,她再道:“給雲知打電話。”
嚴岱低臉去看手機,又是一記沖擊,手機飛到浴室門前,閃爍幾下,屏幕熄滅。
窗簾翩飛,一隻黑毛惡靈和一隻紅毛惡出現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