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地面被陰影籠罩,身後那人的妖力一瞬間爆開。
丘依依被這妖力鎮壓,她強行穩住身形,“砰”的一聲随着她化為人形的一刹那,赤色衣袖舞動,藥粉在空中彌漫,她屏住呼吸朝門口奔去。
身後那虎妖似是沒想到,這條不起眼的土系小妖竟然會出此陰招,一時沒防備,藥粉沒入鼻腔霎時間頭腦發昏。
“卑鄙!”看着那逃竄的赤色身影,虎妖身體不受控制發軟。
虎妖的聲音引起了不小的騷動,丘依依明顯感覺身後有一人向她逼近,那人速度極快,在這條筆直的密道中被追上是早晚的事情。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忽然炙熱的氣息向她襲來,霎時間後腰一痛,整個身體像是斷線風筝一般飛出,狠狠砸在地上。
身體順着慣性,在地上翻滾了幾圈,丘依依忍痛從袖中掏出藥罐,把僅剩的兩瓶迷魂散都撒向空中,踉跄起身朝着密道盡頭逃竄。
可那狼妖早有所防備一般,衣袖捂住鼻尖片刻不停的朝她沖過來。
眼看狼爪就要撕開眼前這礙眼的赤色時,忽然那身影憑空消失不見,在他愣神的片刻,丘依依已潛入土壤。
“該死!”
狼妖沒見過她的原形,被這情況打的措手不及,他感受着那微弱的妖力朝着前方大步追去。
土壤中的丘依依也不好過,後腰的疼痛影響了她潛行的速度,而且上方的震動一刻不停,這讓她不敢再按照密道原有的方位移動,在土壤被狼爪挖開的瞬間身軀猛的一轉,朝向東邊竄去。
果然,那狼妖的怒吼被遠遠甩在身後。
身為土系妖最大的好處就是可以無視地形變化,可逃的太急促,一段距離之後已經全然迷失了方向。她強迫自己回憶那肉鋪與萬貫坊的地理關系,片刻後朝着北方竄去。
......
另一頭花寶和陸揚趁着夜幕時分,潛入了化鳳樓的後院,根據輯妖使的情報,在這後院的西北角有一處柴房,仆從進出的頻率極其反常。
二人潛伏在屋檐上,待到院中最後一人離開後,他們輕巧落入院内。
柴房内陳設簡單,隻有一處柴堆,扒開一看果然有一道暗門,按下機關後,牆壁松動一聲,二人推開石牆,一條幽深的密道出現在他們面前。
花寶耳尖微動,密道内針落可聞,她朝着陸揚微微颔首,兩人謹慎的順着密道前行。
走了約莫百十步,算了算路程應該剛到萬貫坊南側,有一間大門敞開的房間,這裡跟中轉站一般,屋内堆滿了昨日剛見過的木箱。
陸揚捂住口鼻,警惕的用刀鞘挑開,十幾個木箱全部空空如也。他看着地上的痕迹,笃定道:“這是他們裝貨的地點。”
緊接着二人繼續向前探查,沒過多久發現了一處岔路,右側的盡頭直通一條漆黑的古樸大門,左側的小道則是彌漫着濃郁的血腥味。
“分頭行動。”花寶丢下一句話,就朝着左側奔去。
“萬事小心。”
陸揚輕輕推開漆黑色大門,側頭朝内看去,屋内空曠寂靜沒有一絲人影。
其中的陳設乍一看還以為進入了某處高檔酒樓,紅木桌椅有序擺放,富麗堂皇。
要是沒有台中央的那大型鐵籠的話。
他們的推測都是對的,這該死的拍賣會果然隐藏在東市,而那些座椅後方的朱紅色大門想必就是通往萬貫坊的暗道了。
陸揚不在耽擱,迅速的把這拍賣會摸了個遍,可任何關于妖怪的線索都沒找到,他眸子沉了沉,走向那朱紅色大門,手掌剛觸摸到門闆時,後方密道中傳來異動。
不好。
他拔腿狂奔向那黑門,沖向花寶所在的岔路。
這條道路兩側有多處房間,無一例外裡面都是鐵籠和血迹,那血腥味在密道中揮散不去,待他看清那聲音源頭時,金刀瞬間出鞘。
狹窄的密道中,一道玄色身影正跟一虎頭妖打的不可開交。
陸揚身形一動,右腿猛地蹬向牆壁,躍過花寶頭頂,刀身劈向虎頭。
虎妖尚未看清來人,身體已經下意識的自我格擋,它舉起手臂硬生生的抗下了這一擊,鮮血噴湧而出。
還未等那虎妖嚎叫出口,花寶趁此空隙一腳蹬向那虎妖的胸口,踹的他連連後退。
陸揚順勢抽出金刀,拽着花寶就跑。
“快走。”
在這窄小的地形打鬥,用刀施展不開,更何況萬一增員趕到的話,想跑都跑不了。
他們順着原路退回,剛剛走到岔路,花寶猛然停住腳步忽然俯身下去,耳朵趴在地上仔細分辨。下一秒銀光出鞘,重重的向下方刺去,随即順勢一挑,泥土中的半截赤蚯被挖了出來。
陸揚湊過來看了一眼,随即暗罵一聲,花寶把瀕死的赤蚯連帶着那截泥土揣入懷中,片刻不停朝着化鳳樓奔去。
“咚——”
藥館大門剛被叩響就順勢而開,慕含秋微揚的嘴角待看清二人之後僵在了臉上:“怎麼是你們?依依呢?”
一貫貧嘴的陸揚罕見的沒了聲響,倒是花寶比較果斷,直接從懷中掏出那條赤蚯,手掌滿是蚯蚓斷口處的血色粘液。
慕含秋目光随着她的動作落在掌心,霎時間臉色蒼白,伸出的指尖懸在那蚯蚓的半截身子上方停住。
她收回了空中的手,五指握拳,一言不發的轉身走向看診台。
花寶跟着她的步伐,輕輕把丘依依放在桌案上,小蚯蚓微弱的呼吸聲被身側白鼬的哭聲淹沒。
“你們先回吧。”慕含秋聲音不大卻不容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