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來是句玩笑話,可盛甯卻當了真——
“你要走了?”
“沒啊,還得待一陣呢。”
唐斯目光忽然一怔,轉瞬又笑開,笑容的明朗在燈光的映襯下,一派的青春無敵——
“你舍不得我啊?”
“你想多了。”
“切~開個玩笑都不行啊。”
盛甯沒再說話,把明信片收進包裡。
“你怎麼不寫?”
“你不是還沒走嗎?等你走了,我再給你。”
這人...
奇奇怪怪的道理還不少。
唐斯不跟她計較——
“行,我聽你的,回頭别忘了就成。”
從小店出來,盛甯開車送唐斯回酒店。
臨下車的時候,唐斯伸出窗外的手忽然觸到一絲濕潤,擡頭望去...落雨了。
雲層被撥開,月亮卻依舊高懸頭頂,那雨從月跟雲之間泫然飄灑而下,一顆一顆飽滿圓潤,像美人的眼淚珍貴又讨厭。
駕駛座的盛甯坐直着身子扭頭看她,雨絲打落在她身後的窗玻璃上,沒有規律的波紋,騰升起一副歲月靜好的美感。
唐斯沒喝酒,但卻也湧出了幾分微醺,她的腦子蹦出來一個聲音,告訴她...這個夜晚應當有更美好的結束。
“盛甯——”
唐斯叫了她的名字,可還不等盛甯反應過來,臉頰倏地一熱——是唐斯貼了過來,在離她臉頰還差一點就要碰上的地方停下,嘴唇微微揚起,上下兩片薄唇發出“啵~”的一聲輕響,隔空親了下。
仿佛平靜水面一掠而過的鷗鳥,漾起波紋。
随即,又迅速抽身退回,微微揚起唇角,露出堪比夜色迷人的弧度——
“早就想跟你好好說一聲謝謝了。”
盛甯看着她,擡起的手扶住方向盤,依舊是那副清冷的模樣,但眼底卻莫名的橫生了些溫度,搖搖頭——
“不用客氣,再見。”
“再見。”
唐斯目送着盛甯驅車離開,腦子裡卻想着剛剛那個臨時起意的貼面吻,她站在燥熱的雨夜中,呼吸着潮濕的空氣,鼻息間清冷的木質香覆蓋過異國他鄉泥土的腥氣,包含着某種說不出的情愫,被月光、被雨絲滲透進心。
這地方真熱。
但真的是個好地方。
唐斯想。
...
然而就是這個臨時奇起意的貼面吻,卻叫唐斯意外的做了場好夢。
她抱着被子,沐浴過熱水後的身體祛除疲憊與燥熱,清爽的躺在那張白色的大床上,腦子一時放空,迷迷糊糊間便睡了過去。
深夜熱雨的來臨仿佛一場沉溺的叫嚣,浸透在她每一個毛孔中,所到之處多巴胺肆意瘋長。
她需要釋/放,需要排解壓力,需要清楚的認知身體的敏感和需要安慰的脆弱。
在夢裡唐斯又回到了那天在京北醉酒的晚上。
不同的是——唐斯攀住盛甯的博頸,她被溫柔的對待,最抿感的地方發出最強烈的抗議,一層層抽絲剝繭…向下,上瘾..擠出眼淚。
神經的顫動和血液奔湧。
唐斯好久沒做過這樣的夢了,上一次做還是少女時代最初領會喜歡同性的遐想,誰沒在情思初蒙的時光裡有過這樣的大膽荒謬?欲望不可恥,如果在夢裡都還要壓抑,那才是真正的可恥,不能面對自身性\谷欠的自然可恥。
隻是夢中對象是盛甯,讓她有些詫異,難道僅僅一個貼面吻就令她迷失?可夢臨其境的真實感,卻又讓她以至于都醒了半天,卻好像還沉浸在夢裡...渾身輕飄飄的,久久都回不過來神兒。
唐斯手指緊緊的拽着床單,夢裡臉紅心跳的畫面在她腦子裡過了一遍又一遍,盛甯的那張臉也跟着這些畫面,在她的眼前來回跳轉。
不會吧?你不能是這麼道德敗壞的女孩吧?就因為人家漂亮,幫助過你那麼幾次,你就對人家開始胡思亂想?
這成什麼了?這跟那些個普信男有什麼區别,女孩跟你說兩句話,你就覺得人答應你了,床都鋪好了,甚至孩子名兒都想好了,簡直動物本性,畜\生行為。
唐斯一個勁兒地拼命搖頭,自己肯定不是動物,她沒那麼禽獸。
那這個夢又怎麼解釋呢?
她穩了穩心神,盤腿坐着,感情是什麼?是精神層面與生理層面的開始,後者是想要與伴侶結合的普遍欲望,自己有嗎?有。
那精神層面呢?是确定自己有普遍谷欠望,并且鎖定伴侶後,這一谷欠望更加強烈。
自己有嗎?有。
隻有動物才會無所謂伴侶選擇,隻聽從自己的禀性,局限在生理層面,一旦性谷欠得到滿足,愛yu就會熄滅。
而當下這個夢呢,是看見盛甯後,産生的機體反應。
性是生理的本能,愛是高級的需求,情是情感的追求。
三樣可能暫時都不強烈,但能确定的是都沾有。
唐斯腦門兒一拍,悟了——
我靠!姐們兒這是微微地陷入了愛情啊...
好姑娘,一直做個高級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