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大人,”楚休言赧笑道,“未請教。”
“大理寺司捕南宮夏。”
就在此時,湛巽之走了進來,圓乎乎的臉上容光煥發,朗聲問:“你們怎麼都站在門口,不進樓裡去呢?”
“湛大人,”慎徽迎上兩步,拱手施了禮,指向楚休言道,“此人竊奪成性、狡黠刁滑,滿口胡言、實不堪信,還請大人明辨,速速将其押還大理寺獄,嚴加防備才是。”
“慎少卿所言确有一定道理,隻不過六臂猿案事出從急,眼下又沒找到多少有價值的線索,不妨多聽取些意見,說不定就能找到新的轉機。”慎徽想要辯解,湛巽之卻不給她機會,繼續道,“倘若慎少卿當真放心不下,就勞煩慎少卿多費些心思,好好将楚少主看管住。”
慎徽張大了嘴巴,吃驚地看着湛巽之,簡直不敢相信,道:“看,看管?”
“楚少主總歸還是帶罪之身,若無人看管,在大理寺上下出入自由,不免落人口實。”湛巽之道,“楚少主既然是為協辦六臂猿案暫獲自由,你身為六臂猿案的主辦官,自然就有看管之責。”她再度制止慎徽出言辯解,自顧自道,“本官思前想後,認為還是慎少卿最堪重任,就是不知慎少卿能不能體恤本官的苦心?”
慎徽本想斷言拒絕,此時卻抿抿唇,歎氣道:“下官聽憑大人安排。”
湛巽之朗聲笑道:“甚好,甚好。”她邁開步子,領頭進了案牍庫。
“你給我老實點,”慎徽低聲對楚休言道,“我會盯緊你,一直盯緊你。”
楚休言笑了笑,道:“你是真的不懂。”
“不懂什麼?”
“不懂湛大人對你的用心良苦。”楚休言道,“确實,湛大人放我出來協助辦案,令我重獲自由,是我得了大便宜。可此事對你亦極為有利,你該當偷着樂才是。”
“于我有何利處?”
楚休言歎一口氣,道:“此案若破了,我雖重獲自由,然破案的功勞可都是慎少卿——你這位主辦官的。此案若沒破,就是我辦案不利,還押大獄,而慎少卿識人不明,聖上寬厚,念在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不緻罰重于你。進可攻,退可守,湛大人為你費了不少心血呐!”
“我不需要。”慎徽的身子忽然如弓弦般繃緊,“我一定能抓住六臂猿。”
“你能在三日之内抓住六臂猿?”
“三日?什麼三日之内?”
“湛大人要求我三日之内破案,想來是聖上下了密令,她還沒來得及告訴你。”
慎徽沒有言語。她自然清楚湛巽之不是沒來得及告訴她,而是有意隐瞞,應該是不願給她太大壓力,實在無計可施,才會找來楚休言相助。
想到此關節,慎徽突然釋懷,輕聲道:“三日内,有什麼需要盡管開口。”
“我想吃碗不加蔥的竹升面。”
慎徽一時語塞。
“到了。”湛巽之轉過身來,對楚休言道,“此層樓就是卷宗室。大理寺有史以來,幾乎所有已辦結或未辦結的案卷卷宗,都能在卷宗室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