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休言道:“此事絕非常人所能辦到。”
慎徽道:“如果此事真的從十年前就開始了,那麼,嫌疑最大的便是當年的軍器監監正——祖般。”
楚休言道:“他已是刑部尚書,賀侍郎的頂頭上司,要查他,隻怕不易。”
“祖般位高權重,沒有确鑿證據,定然是撼動不了的。”慎徽道,“目前切不可輕舉妄動,以免打草驚蛇。”
“如此一來,于肆的死會不會和石硝套取有關?于肆可能覺察到了石硝取用數量的問題,調查時卻被人發現。”楚休言道,“于是,就有六臂猿制造連環盜搶殺人案,并且盜竊火弩設計圖,一切都是為了掩蓋軍器監有人暗中套取石硝之事。”
慎徽嚴肅了神情,道:“眼下都是推論,在沒有證據之前,切記謹言慎行。”
二人沉默着,走了許久。快走到街尾的時候,隻見賀逢一迎面走來,步履匆匆,似乎遇到了什麼十萬火急的大事。
“見到你們實在太好了,”賀逢一道,“發生大事了。”
慎徽道:“什麼事?”
賀逢一湊到慎徽近前,在她耳邊低聲道:“永安渠下遊又有人釣上了白骨,經過打撈,發現水底遠不止一副白骨。”
慎徽正色道:“打撈上了多少?”
賀逢一道:“一刻鐘前,就已撈上了十四副白骨。”
楚休言倒抽一口涼氣,歎道:“這麼多?”
慎徽道:“與發現賀磐屍骨的地方是同一處嗎?”
賀逢一道:“是同一處。”
慎徽道:“我随你去現場。”
賀逢一道:“楚參事呢,一起嗎?”
楚休言道:“能不能找人叫算命的來驗屍?”
“當然。”賀逢一招招手,很快就有個衙役走上前來,賀逢一便吩咐她去大理寺找郗望。
“對了,”慎徽道,“東南西北應該還在司農寺,把她們也找過來吧!”
于是,賀逢一又招手喊來一個衙役,前去找東南西北。
永安渠河岸邊,刑部的衙役們肩并肩挨在一起,築成一面人牆,擋住了不斷湧上前看熱鬧的百姓。
距離人牆不到三丈的地方,一袋袋白骨攤開在地。
楚休言數了數,不包括仍在打撈中的白骨,岸上已有三十七副,換言之,起碼有三十七個與賀磐一樣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