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在外面玩的學生遇到老師的第一反應就是躲。

躲不了那就是跑，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可現在周圍沒有條件，他們躲不了也跑不了，更重要的是他們也不能算是一般人。

因為離得不算遠，楊嘉也就是一班的體育老師聽到了方子裕的聲音。

“瑞瑞，我班和你班的幾個小崽子。”楊嘉偏頭看了那方向一眼，說：“還有一個女同學。”

祁星瑞站在旁邊等點的燒烤，感覺到楊嘉拱了拱自己的手臂，他推回去，“别動手動腳的，旁邊還有未成年。”

說完，他走過去，先和幾個學生打了招呼。

齊之卉笑着和兩個老師點點頭，她在學校裡見到過這兩個老師，剛才也是第一個看到他們的。

應以年雖然不喜歡籃球，但對這兩個老師沒有任何惡意，他也出聲喊了句“老師好”。

盛夏和江淮就更不用說了，畢竟他們親自參與了那樣兩局與衆不同的籃球賽。

隻是江淮很平靜，盛夏比他熱情些。

方子裕：“楊老師祁老師，你們也一起出來玩啊？”

楊嘉跟在祁星瑞身後，和他肩靠着肩，笑着說：“怎麼，老師就不能出來玩了嗎？”

低沉的嗓音響在耳後，祁星瑞偷偷曲起手臂用胳膊肘擊了楊嘉一下。

祁星瑞根本沒用幾分力，但楊嘉卻一邊咳嗽一邊做作地往後倒了倒。

盛夏站在江淮身邊，正對着祁星瑞，看着兩個老師私下有些不一樣的相處，他有些好奇。

他小聲和江淮講悄悄話：“原來老師之間都是互相認識的啊。”

江淮沒出聲。

祁星瑞問：“你們原本什麼安排？我們兩個老師在這裡打擾到你們了吧。”

“沒有沒有，當然沒有。”方子裕趕緊擺擺手，又向分别站在自己兩邊的齊之卉和應以年說：“又不是班主任。”

盛夏本來也想回應的，但見江淮一直不理自己，他又小聲問他：“江淮？江淮？你怎麼不說話？”

“嗯，剛剛出神了，現在回神了。”

“噢，哈哈，還用了兩個反義詞。”

“诶，方子裕同學是吧，我記得你，籃球打得不錯，但和在場的兩個MVP比還是差點。”楊嘉說：“我可聽見你說的話了，我有你們班主任的聯系方式。”

方子裕沒有被吓到，但還是往後退了幾步，在場的人包括兩個老師都笑了。

“江淮，剛剛老師好像點我倆名了。”

“嗯。”

祁星瑞問：“我和楊老師剛剛點了燒烤，你們要吃嗎？老師請你們。”

“來喽！”燒烤店的老闆兩手各端着一個盤子走到他們七人身邊。

老闆先把其中一個盤子放在他們桌子上，說：“你們要的炸串！”

楊嘉和祁星瑞都坐在老闆方便上吃的地方，但後者隻是坐着和老闆點了點頭，前者直接利落地站起身接過了老闆手上的另一個盤子。

祁星瑞笑着朝老闆說：“謝謝！我們先吃，不夠再來加。”

“好嘞！”

“你們都吃啊，随便吃，敞開了吃，别拘着。”楊嘉坐下來，說：“都到這個時候了，就别想着什麼老師學生了，就當朋友，而且我剛剛那都是吓唬你們的。”

“啊？”方子裕驚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他直接上手先拿了個年糕遞給了齊之卉。

祁星瑞吃完了一根雞皮串，把包着紙巾的簽子放在一邊，說：“楊老師，你還是别說了，你再說的話他們真要被你吓到了。”

楊嘉便不再多說話了。

他看了眼坐在自己對面的盛夏和江淮，一邊指一邊問：“兩個MVP，你叫盛夏，你叫江淮，對吧。”

盛夏乖乖地點了點頭。

江淮像是在思考什麼，也低低應了一聲。

“上次的籃球打得很不錯啊，我和祁老師下課後談了好長時間。”楊嘉問：“你們有興趣來校籃球隊嗎？”

盛夏是真沒想到事情會突然往這個方向發展，他本來高高興興地吃着美味的炸串，現在直接完全懵掉了，一下子愣住，不知做何回應。

江淮在楊嘉話音剛落地時就反應了過來。

他不卑不亢，很冷靜地說：“謝謝楊老師和祁老師對我們的肯定，但我們目前還是想以學習為重，籃球隊的事情就暫時不作考慮。”

旁人聽見這話都不會找出任何差錯，可隻有江淮自己知道，他内心到底有多麼不平靜。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江淮才想起自己的主語原來用的是“我們”。

他無意中替盛夏做出了決定。

這不應該。

江淮下意識地就朝盛夏看去，盛夏注意到他的目光，也看着他。

雖然時間還早，但天已經完全黑透了，讓人摸不着邊。

這裡是露天燒烤店，頭頂上的照明燈光打下來，江淮看到盛夏的眼神越來越亮。

盛夏拍着手轉向兩個老師，很大聲地說：“對！就是這樣！我和江淮同學想的一樣。”

江淮的視線一直跟随着盛夏，燈光下，他的眼神也越來越清明。

楊嘉最後點點頭，肯定地說：“嗯，非常不錯的想法。”

祁星瑞默默聽完了他們這邊的對話，注意到坐在自己旁邊的應以年，他把烤串往他跟前推了推：“應以年同學是吧，拿着吃。”

應以年點點頭，他本來以為祁老師的話已經結束了，卻聽到他繼續說：“跑步不錯，我在兩個班一起上課的時候看到的。”

應以年有些愣怔，他以為話題無論如何也不會跑到他身上來，就算來了，他想的也是兩個老師來問自己上次為什麼沒去參加籃球比賽。

可楊老師沒問，祁老師沒提。

應以年拿過一根烤串，朝祁老師笑了笑。

方子裕注意到楊老師手邊有兩罐啤酒，他大着膽子問：“老師，我們能不能也喝點啤酒啊，燒烤配啤酒才爽啊！”

祁星瑞聽到這話立刻出聲回應：“诶，小孩子不能喝酒啊，要不然我們可能真的要給你們班主任打電話喽。”

“哼，誰說燒烤配啤酒才爽的啊，怕不是方子裕同學你說的吧。”楊嘉把桌子一邊的飲料瓶放過去。

他笑着繼續說：“說的别想着什麼老師學生了，還沒想到你膽子原來這麼大。”

“我和祁老師也不是仗着老師的身份還要在放假的時候訓你們，不是這個意思。”楊嘉看着五個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