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大人，可以喝啤酒。”

“你們還是小朋友，可以喝果汁。”

“雖然這不是什麼硬性規定，但喝果汁挺好的，要珍惜啊。”

那晚的方子裕是真沒聽懂，他隻是覺得自己不就說了一句話嘛，怎麼能讓兩個老師扯出這麼多花來。

祁星瑞給他們五個人每人都倒了一杯果汁。

楊嘉舉着杯子，站起來說：“既然到這裡了，要不要一起幹一杯？”

幾個人沒見過這樣的場景，躍躍欲試，都慢慢站了起來。

祁星瑞也站起來，杯子向學生們一一轉過去的時候，停在了齊之卉面前。

他說：“校廣播站的播音員，很厲害。”

齊之卉不是楊嘉和祁星瑞任何一個人的學生，以為兩個老師是不認識自己的，她有些吃驚。

“你都被登在我們學校官網上啦，要相信自己的優秀被很多人看到了。”聽見她的話，楊嘉笑着解釋道：“我們老師也不能隻盯着自己班級的學生啊。”

齊之卉重重點了點頭。

“幹杯！”祁星瑞說。

剩下的其他人一起道：“幹杯！”

楊嘉說：“祝你們都有光明的未來！”

祈星瑞說：“祝你們都有光明的未來！”

最後，他們五個人一同說：“祝我們都有光明的未來！”

那晚，一模一樣的玻璃杯碰撞在一起，在嘈雜的環境裡發出很特别的聲響，不知是誰杯子裡的果汁灑了些出來，順着桌面上的紋路滴落在地，形狀像在崎岖不平的地面上開出了一朵花。

“滴答——”

“滴答滴答滴答——”

“嘩啦嘩啦嘩啦——”

盛夏和江淮并肩站在公交站台上，看着地面上不斷濺起的水花。

下雨了，周圍響聲不停。

天地間好像隻有他們這一隅是安靜的。

其他幾個人都先回家了，隻剩下他們兩人站在這邊等公交車，然後順便看雨。

公交站台對面的路上種了一排樹，風雨下，大樹劇烈搖擺，像在舞蹈。

盛夏盯着看了很久，有些入神，他朝旁邊的江淮嘿了一句，問：“江淮，腦筋急轉彎，你知道我們能和樹一起做什麼？”

江淮沒有立刻回應，而是先擡頭順着盛夏的視線也望向了對面。

大樹晃動得更厲害了，那動靜都快蓋過了風雨聲。

“和樹一起吹風淋雨，吹一陣涼風，淋一場大雨。”江淮說。

“我靠！咱倆不愧是朋友！你和我剛剛冒出來的想法是一樣的诶！”盛夏大驚，繼續說：“而且你說得好文藝，超棒。”

聽見“朋友”兩個字，江淮抿抿唇，又被這一連串的話說得有些不好意思，他伸手從背包裡拿出來一盒提拉米蘇。

“給。”

江淮打開白色的包裝盒，紅色的果醬淋在蛋糕上，周圍還放了不少草莓，光是看着就覺得很香甜。

“啊？提拉米蘇嗎？還是草莓味的。”盛夏有些懵，“你這……你什麼時候買的？這哪兒的啊？”

江淮說：“剛才，在小吃街的一家叫楊大喜的店買的。”

雖然外面的雨下得很大，但幸好這個站台前面和上面都有遮擋。

江淮躲在雨裡，看着盛夏有些雀躍的表情，他嘴角往上提了提。

他聽見聲夏說：“那我就不客氣啦！”

江淮陷入回憶。

他起初走進小吃街的時候就注意到了路邊有一家叫楊大喜的店。

店的牌子上寫着——愛一個人就帶她吃提拉米蘇。

他當時腦子裡自動把“她”換成了“他”，在結束燒烤聚餐後偷偷找機會去了這家店。

“你好，來一份草莓味的提拉米蘇。”江淮記着盛夏在日記本裡寫過自己喜歡吃草莓。

店員說：“你好，一份28元。”

江淮應了聲“好”，然後默默從衣兜裡拿出了幾張看起來有些皺巴巴的紙币。

“嗯？你買的你不吃嗎？”

江淮拉回思緒。

“噢，這勺子我用過。”盛夏把自己遞過去的勺子又收了回來，說：“不過沒事，我剛剛從燒烤店拿了一個。”

他邊說邊晃了晃自己手裡拿着的黑色勺子。

江淮用盛夏遞給自己的勺子挖了一小塊靠近他旁邊的提拉米蘇，想起什麼，說：“剛剛楊老師說的籃球隊，你真不想去嗎？”

“嗯，我是真有點不想去，我當時都沒反應過來，你說得就挺好的啊。”

盛夏接着說：“籃球我不是很擅長，但我會跳舞，我小時候學過，有機會跳給你看啊。”

江淮一下子定住了，遲遲沒有把嘴裡的勺子拿下來。

“你咋了？”盛夏注意到江淮的表情，有些不解，“不好吃嗎？”

“沒有。”江淮又伸手準備從背包裡拿東西。

盛夏有些好笑，“不是，你到底在包裡藏了多少東西啊？”

盛夏看着他的動作，想起自己出來玩好像就不怎麼帶包，直接帶個自己就出門了。

雖是這樣想的，但他不好随便評價别人，盛夏隻安靜等着他要拿出來的東西。

“嗯？日記本？”借着路燈，他看到了他們共同的日記本。

這次輪到把日記本放在江淮身邊。

“啊？你咋把這個也帶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