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一個琴師能做的,确實是多得多。”白承箴回敬着笑回去。
“蘇卿依舊才思敏捷啊。”玄色稱贊道,“承箴、敬文,全力協助舜欽就好。另外,舜欽,你的舊事準備什麼時候解決?”
蘇舜欽沒想到會說到自己,頓了頓,道:“光是殺了他怎麼能解氣呢,我要他衆叛親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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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結束後,榻月和蘇舜欽回了五樓清心居。
那裡今日有一個不速之客:白承箴。
清獻候無論何時,始終帶着來自地府一般的邪氣。
榻月見着他就頭疼,但這人的确為華清樓引來不少大客戶,又不能表現在臉上,隻好垂頭問道:“清獻候留在此處,是有什麼要事交代?”
白承箴笑:“我與你旁邊這位說兩句,不用回避。”
蘇舜欽望向他的眼神裡,滿是不屑與愚弄:“怎麼了?”
“我始終覺得你的計劃有纰漏。”白承箴道。
“哦?”蘇舜欽饒有興趣地等着下文,“那你想如何呢?”
“若是血蝶一事有一個環節和你說的對不上……”白承箴說着貼近蘇舜欽耳邊,低聲道:“我就把你灌了藥扔給長安的貴婦們,她們中有的是人想與你共度春宵。”
“清獻候!”榻月喝到。那聲音雖是壓了,但她聽得一清二楚。
榻月手已經握在短劍之上,白承箴再敢挑釁一句她就出劍。卻被蘇舜欽按下了,那眼神是在告訴她:“不值得。”
榻月隻能收了回去:“請自重。”
“自重?他就是幹這個起家的。”白承箴不依不饒。
“何等卑劣!你真是愧為王爺!”榻月終究是忍不住了,罵到。
“以己度人罷了。”蘇舜欽這話一是安撫榻月,二是把清獻候罵回去了。
他照常笑着,顯然白承箴方才的話沒有吓到他:“清獻候府上這麼缺錢麼?”
越是這幅樣子越能讓白承箴生氣,蘇舜欽太清楚這個家夥了。他看不上蘇舜欽,也懶得在蘇舜欽面前裝風度,于是蘇舜欽每次稍稍一激他,立馬就炸了毛。
“給你經營華清樓,确實花了不少錢啊。人情來往,樁樁件件算不清楚。”白承箴收了笑容。
“……若是失敗了,你還錢就好了。”他笑了一下,低聲道:“用我說的方式。”
“真是好一場賭局啊。”蘇舜欽笑,“清獻候壓在桌上的又是什麼呢?”
“我不需要壓注,蘇舜欽。你還不明白麼?你能在同一張桌子上和我共謀已經是莫大的榮幸了,你所有的一切不過是從我手裡漏出去的,剩下的屬于你的部分,源于你這張臉。”
榻月忍無可忍拔劍而出:“白承箴!”
“接管你這華清樓隻要我一句話的事,要試試嗎?”白承箴笑着,冰脈凝結的藤蔓順着短刀爬上榻月的手。
蘇舜欽眼疾手快,一把打掉了短刀和術法:“若是你輸了,我就從你這取走我想要的東西好了。要猜猜我想要什麼嗎?清獻候?”
“随意。”白承箴眯眼笑着。
白承箴來這發了一通神經就走了,門合上的瞬間。榻月立刻檢查起蘇舜欽的手,看是否因為方才的藤蔓傷到了。
蘇舜欽看她着急的樣子,沒忍住笑了出來。榻月反複看了他的手,确認沒有受傷,一擡頭看此人憋笑,愈發生氣:“你在笑什麼?”
“我沒有。”
“你笑了。”
“我真的沒有。”
榻月氣鼓鼓地轉過去,不再理他,旋即又找了個理由:“我還有事要處理,你自己待着吧。”
“别啊!”蘇舜欽想攔,隻見榻月轉過來看着他。
更可愛了。
蘇舜欽想說什麼,又咽下。榻月隻往外面走,越到門口,腳步越發慢下來。直到到了門口,榻月停下腳步:“我師父從前也殺過很多人的。”
她突然不知道怎麼往下說了。我師父此前也殺過很多人,所以哪怕你真的殺人了,我也願意站在你身邊的,不論你殺了什麼人,我相信你不會濫殺無辜。
大抵如此,但是真要說出來,他們就得讨論那些人怎麼死的,為什麼死,總而言之,麻煩極了。
“二十四橋的事情啊。”蘇舜欽直接點了出來,語氣慵懶:“的确不是我殺的,有人想栽贓。”
榻月轉過去,蘇舜欽對着她的背影歎道:“不過我從前的确也殺過很多人就是了。”
“今夜四樓有客人,您要過來麼?”榻月岔開了話題。
“彈一曲,就一曲。就這麼讓他們傳去吧。”蘇舜欽笑。
正常的宣傳,蘇卿一曲,恨不得提前七天就傳出去了。今夜要來,卻臨近下午才放出消息,顯然,這消息是給某個人特地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