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活中,有些時刻你會突然意識到命運在和你開玩笑,且通常情況下,這些玩笑都不怎麼好笑,就比如,當你熬了幾天夜來準備一種極其複雜的魔藥,安排好了所有細節,甚至連可能出錯的地方都想好了應對方案,結果在最後關頭,唯一一個能确保你不會被一隻暴怒的狼人撕成碎片的人告訴你他來不了了。
這就是柳德米拉·沙菲克此刻的處境。
她站在魔咒課教室外,緊盯着手中那封剛剛收到的信,仿佛它随時可能變成一隻炸尾螺。
親愛的沙菲克小姐:
我非常抱歉必須在最後時刻通知您這個消息。魔法部那邊出現了緊急情況,需要我立即趕往威爾士處理一群受困的威爾士綠龍。我知道今晚對您和盧平先生來說極其重要,但我實在無法脫身。
好消息是,鄧布利多校長已經安排了裡德爾教授代替我協助您進行實驗。裡德爾教授在高級魔藥學方面有着深厚的造詣,我相信他能夠勝任這項工作。
再次為我的食言道歉,希望一切順利,期待聽到你們的好消息。
紐特·斯卡曼德
柳德米拉盯着這張羊皮紙,感覺自己的大腦像是被石化咒擊中了一樣。
裡德爾代替斯卡曼德先生?
在今晚?
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
她把這封信翻來覆去地看了三遍,試圖找出任何被脅迫的痕迹——比如顫抖的筆迹,或者暗藏的求救信号,但遺憾的是,不管怎麼看,羊皮紙上都是那個熟悉的,像是被某種神奇動物啃過一樣的筆迹——紐特·斯卡曼德本人的筆迹。
柳德米拉的面部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但如果有誰能讀懂她的眼神,就會知道此時她内心的咒罵足以讓麥格教授罰她抄寫校規到畢業。
“該死的威爾士綠龍。”她小聲嘟囔,“該死的魔法部,該死的——”
該死的湯姆·裡德爾!
她向梅林發誓,如果有人告訴她必須選擇一個人來協助今晚的實驗,而候選名單包括了“一個被關禁閉的一年級學生”、“費爾奇的貓”、“一個發瘋的家養小精靈”和“湯姆·裡德爾”,她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前三個選項中的任何一個。
這太巧合了,絕對不可能是意外。
紐特·斯卡曼德——一個從不輕易打破承諾的人——突然取消了他們的約定;湯姆·裡德爾——一個剛好在早些時候表達了參與實驗意願的人——“恰好”成為了候補;而這一切發生在滿月的當天,沒有給她任何回旋的餘地。
肯定是他策劃的。
她飛快地在腦海中過濾着各種可能性:裡德爾對斯卡曼德先生施了奪魂咒?故意讓那群威爾士綠龍陷入危機?僞造了信件?或者更簡單,賄賂了貓頭鷹在半路攔截了真信然後送來僞造的?
冷靜,柳德米拉。她告誡自己,沒有證據的指控隻會讓你看起來像個被害妄想症患者,即使你很有可能已經猜中了真相。
當然,還有一種幾乎為零的可能性:這一切純屬巧合,斯卡曼德先生真的隻是剛好有事,鄧布利多真的隻是好心安排裡德爾來幫忙。
柳德米拉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思緒。她需要立刻找到掠奪者們,告訴他們計劃的變更,特别是警告小天狼星不要在裡德爾面前做出任何愚蠢的事情——考慮到小天狼星對于自我控制的理解基本等同于一隻炸尾螺對于優雅的理解,這可能是個艱巨的任務。
出乎她意料的是,當她找到掠奪者告訴他們這個噩耗的時候,萊姆斯看起來并沒有太驚訝,但其他人就沒這麼淡定了。
“他什麼?!”小天狼星的聲音在空蕩的走廊裡回響,引得幾幅畫像都不滿地抱怨起來。
柳德米拉飛快地捂住了他的嘴:“你能再大點聲嗎?我想魔法部的人可能還沒聽清楚。”
“鄧布利多校長剛剛通知了我這個變化。”萊姆斯看上去異常平靜,“他保證裡德爾教授完全可以信任。”
“裡德爾?”詹姆斯的聲音聽起來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湯姆·裡德爾?我們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
“除非霍格沃茨還有另一個裡德爾,否則就是他。”柳德米拉幹巴巴地回答。
小天狼星連忙掙脫開她的手,表情像是吞了一整隻烏賊:“我不相信裡德爾,他看你的眼神總是怪怪的,就像……就像……”
“就像一條蛇盯着一隻特别有趣的老鼠?”柳德米拉面無表情地替他補完了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