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頌身體一僵：“他想幫發病的室友脫身，才對您做出那副姿态。敢和獄警叫闆，就該把他的傲骨折斷。”

金發獄警調笑：“所以你關他14個小時禁閉？對自己狠，對别人也狠啊。”

鄧頌冷肅道：“他不算人。”

金發獄警笑了：“他成了橙衣不忘原來的室友，不想我們安插新的犯人進112，這些無關痛癢的小事我都可以成全。鄧頌，你的目光應該放長遠點，我們的制度是為了挑選合适的貨物，那些條條框框可以讓步。”

鄧頌：“……是。”

岑爾仍然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樣，“老大，Ｂ級異能者多的是，至于這麼寶貝嗎？”

金發獄警亢奮道：“你們見過聞歧發怒嗎？他的情緒從來沒有失控過！升級速度快不是獨一無二的優點，能維持冷靜才最可貴。你們發現了嗎，聞歧處變不驚，橙衣獎勵足以讓其他灰藍囚犯昏頭，但他從始至終淡然。能扛住礦晶的副作用升級，心态還這麼穩定，他不是一般人。”

“據說，世界上有一種人，天生就能吸收礦晶之中的能量，沒有任何副作用，聞歧很有可能就是億分之一！他将成為我們最高級的貨物，财閥會趨之若鹜，花大價錢來買最好的成品。”

他戲谑一笑：“聞歧要護一幫廢物，那不是更好。護得了一時，護得了一世嗎？多在乎一個人，他的軟肋就多一根。軟肋可以随随便便折斷，每折斷一根，他就要痛不欲生。他冷血，我們不知道怎麼拿捏，他重情，那不是處處是弱點？”

手環顯示，聞歧的新牢房是501。

三人合力把瘦高個搬到樓上，讓他在床上躺好。

瘦高個扶着頭說：“老大，這是你的床，我怎麼……”

“睡你的。”

瘦高個哽咽了，“老大，謝謝你，沒有你我真不知道怎麼辦。剛才在車間中，我真感覺自己要死了。”

聞歧拍拍他的肩膀，“好好休息，一會兒帶你吃飯。”

5樓宿舍是電子鎖，刷虹膜開鎖，别人進不去。

聞歧把門關了，把新的手環和衣服放在五樓。

轉身和伍蒼、程久回到112，坐在一塊兒。

“你們怎麼樣？”

程久回答：“我暫時還好。”

伍蒼摸不着頭腦：“啊？是不是問錯了，我有什麼不好，要問也是問瘦高個才對。”

聞歧：“……”

程久：“……”

聞歧忍笑：“我和程久聊，你先聽着，有問題最後一起問。”

伍蒼愣愣撓頭：“啥啊這麼神神秘秘的，好吧，你們聊，誰讓程哥是大房呢。”

聞歧被這小子逗得眼角彎彎。

他問：“你們什麼時候進2車間的？”

“昨天下午鄧頌把你送入禁閉室，我去2車間報道，其他人也被送進來。不止他們，這一批新人幾乎都來了，隻有少數幾個龜縮在1車間。”程久歎了口氣，“你應該發現了，海心監獄的真正貨物。”

“是人。”

“是人。”

兩人異口同聲。

程久點點頭：“囚犯，才是這裡真正的資源。”

伍蒼：“？？”

他滿臉問号，仿佛一個插班到奧數班的幼兒園學生，“什麼人，什麼資源？你們說的還是人話嗎，為什麼我完全聽不懂？”

他這模樣充滿喜感，聊着嚴肅話題的聞歧忍不住笑，“不對勁的地方很多。我問你，你進來之前有沒有聽過海心監獄，怎麼說的？”

伍蒼下意識回答：“聽說這裡關押窮兇極惡的罪犯。”

聞歧：“進來之後呢？”

伍蒼抓耳撓腮：“什麼進來之後，大腿子哥，你就明白告訴我吧。我智商低，你這樣一問，顯得我智商更着急了。”

聞歧：“……”

程久：“噗。”

聞歧偷笑了一下，正色道：“對，海心監獄關押重刑犯，但從來沒說，監獄隻關押異能者。”

伍蒼恍然大悟：“你别說，還真是诶。為啥啊，怎麼不關普通人。”

程久：“……伍蒼牌反射弧，見過的都說長。”

伍蒼苦兮兮：“大房，再愛我一次。”

聞歧樂不可支地把話題扯回來：“因為普通人沒用，監獄要的就是異能者。其實剛進入監獄就有破綻，這裡的異能測試儀隻播報等級。”

不管獄警還是犯人，張口閉口是他的“E級”，而不是他的異能“治療術”。

這是很不尋常的。

打比方，袁富的異能是“□□”，和鄧頌的“金屬操控”根本比不了。

鄧頌哪怕比袁富低幾級，在有金屬的環境中，也能輕松把他秒殺。

海心監獄之外，異能者首先被詢問的一定是具體異能，其次才是等級。

“很明顯，監獄不關注具體異能。說明什麼異能對他們來說都一樣，等級才是他們挑選的唯一指标。”

伍蒼持續懵逼，“啊？很明顯嗎？明顯什麼？什麼明顯？”

他很想問天問大地：“為什麼我什麼都沒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