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好像分手後要回禮物的渣男啊。
不不不,雙錦搖頭。
渣男起碼是分手後才要錢,他是打算讓戀人自己花錢買禮物,他比渣男還不要臉呐。
不過楚雪鏡并沒有生氣,他十分痛快地給雙錦轉了一筆錢,乖得很,予取予求。
雙錦看到那筆可以幫他解決第一個學期學費的錢後越發無地自容,他立刻要把錢轉回去,“我開玩笑的,就是……不太好笑。”
但是楚雪鏡輕柔地按住他的手背阻止了他,“不用還我,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什麼事?
雙錦連忙擡起頭來,“你說。”
楚雪鏡說他母親的雕塑館需要幾個年輕細心的雕塑專業的學生做一下蠟塑的上妝,館裡前輩可以教新人,兼職結束後也可以給開工作證明,對未來學習和積累工作經驗都比較有利。
“如果你有意向,我希望你和我一起,介時你要是想還我再用你的工資還我好了。”
雙錦又不傻,怎麼可能不知道他的意思。
這種專業對口還有人親手教的工作,與其說是工作不如說是非常難得的學習機會,還是給錢的那種。
這怎麼可能是輕易就能找到的?更不必說缺毫無經驗的年輕學生了,在此之前,他根本不敢想。
這是楚雪鏡送了他一份精心準備的禮物,還順便給了他台階。
眼角癢癢的,雙錦低頭看着盤子裡軟軟的土豆泥不知道該說什麼道謝的話。
不過楚雪鏡也沒讓他道謝,他從上衣口袋中掏出了一個盒子,獻寶似地在雙錦面前打開,“噔噔,看這是什麼?”
赫然是自己送他的腕表,雙錦心中一喜,“你找到啦。”
“那當然啦,你讓我找怎麼會找不到?”楚雪鏡讓他幫自己戴上,雙錦也不扭捏,笑着把手表戴在了那隻骨節分明的手腕上。
銀色的手表與楚雪鏡白皙的皮膚很配,相得益彰。
“小錦……”雙錦察覺到他語氣的變化,微怔。
楚雪鏡歎了口氣,忽然說:“抱歉,那天不能算是古含林推的我。”
雙錦一愣,他沒想到楚雪鏡會主動提這件事。
其實他也不是沒有懷疑,但比起古含林他更願意相信楚雪鏡。
雙錦一時沒有說話。
楚雪鏡歉意地斂眉,“他打我時我本打算後退一步避開,但忘記了身後是樓梯,因此不小心踩空,我沒有解釋是因為當着你的面我不好意思直說。”
是這樣嗎?
“那……也不算冤枉了他,哪有去别人家裡打人的?太嚣張了,”雙錦說,“你欺負你本來就有錯,既然這樣你們……”
他本想各打五十大闆,說一半一半,但是又有些私心說不出,且他覺得楚雪鏡雖然沒解釋,但是他事後還是很誠懇的,不能跟古含林一半一半,于是改口,“已經過去就不提了。”
楚雪鏡很開心,他用戴着手表的那隻手握住雙錦白生生手指,語氣甜蜜,“幸虧是摔了頭不是摔了臉。”
“胡說什麼,難道臉比頭還重要嗎?”雙錦覺得好笑,擡頭的瞬間,眉心擦過一片柔軟,那感覺酥酥的,讓他心頭一顫,腮上飄起一層胭紅色。
他慌忙看了眼四周,輕聲埋怨了一句:“幹嘛?還有别人在呢。”
“沒關系,這是情侶餐廳。”楚雪鏡彎起眼睛,兩片唇輕輕一碰,又在他眉心輕啄了一下。
*
楚雪鏡……
雙錦感到頭腦發脹。
楚雪鏡,鐘敏卉,古含林。
古含林死後雙錦再也沒有見過他,他活着時鬧騰不夠,死了倒是非常安靜。
楚雪鏡和鐘敏卉……
如果這兩個人裡必須選出一個最信任的人。
雙錦将融化的榛子糖扔下。
楚雪鏡竟然沒有回來,他想看看現在幾點了,于是擡起頭來。
眼角的餘光卻捕捉到一個模糊的身影。
頓了一下,雙錦緩緩側目看向房門。
小屋房門的上半部分是玻璃,可以清晰地看到外面。
雙錦轉過頭的瞬間和門外人的人對視了。
一個容貌隽秀如玉的少年站在門外,悄無聲息神色莫測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