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書澈的聲音很輕,語氣帶有認真的意味,“如果我們在日後的相處中有任何相處不愉快或者是融合不來的話,我會主動離......”
“哥。”陳書澈話未說完,被突然收緊的懷抱打斷。莊牧野的後背抵在桌沿,執拗地将他圈在雙臂之間,形成一個保護的姿态。
“你知道我第一次來你家借宿那天在想什麼嗎?”
“什麼?”陳書澈眼神裡滿是迷茫。
“我在想,”莊牧野低頭,兩人鼻尖相蹭,“這個人怎麼不管大事小事都做得這麼嚴謹啊,把生活都工作化了,好沒意思。”
“啊。”陳書澈心裡咯噔了一下。
“可我就是喜歡這樣的哥。”他聲音裡帶着笑意,這笑聲震得陳書澈耳廓發麻,“嚴肅的平易近人的,堅韌的多愁善感的。我喜歡你的所有,好的壞的。換句話來說,隻要是哥,我都喜歡。”
“你在我這裡可以盡情的做你自己,做真正的陳書澈。”
“而且,不要把自己的缺點和别人的優點相比較噢。”莊牧野說,“你很好,你非常好。”
“也許世界上也有五千朵和你一模一樣的花,但隻有你是我獨一無二的玫瑰。”①
對上莊牧野的視線,陳書澈所有未言盡的話語都凝固在唇邊,他忽然覺得這些說辭變得蒼白起來。
他活了近三十年,見過無數雙眼睛,算計的,虛僞的,逢場作戲的。卻從未見過這樣一雙眼睛,如此清澈幹淨,滿心滿眼映得全是他一人。
“未來的事情。”莊牧野握住他的手,兩人十指相扣,“我們一起去面對好不好?”
此刻,于陳書澈來說,哪還有什麼道理可講。
有一個人把整顆心都剖開來捧到他面前時,如若他再說些權衡利弊的話,都會變成最殘忍的辜負。
掌心的溫度太過真實,陳書澈閉上眼,放任自己沉溺在這個懷抱裡。
“好。”
有些相遇,與他來說,本就是一場義無反顧的沉淪。
**
莊璟雲的視頻通話請求彈出來時,莊牧野正窩在沙發裡,腦袋枕在陳書澈膝上,膩歪地同他聊着天。
“誰啊?”陳書澈見莊牧野“騰”的一下子坐了起來。
“我哥。”
陳書澈聽言,閉上嘴巴,往鏡頭看不到的地方挪了挪位置。
“沒事兒,寶貝兒。”
陳書澈聽到他這個稱呼,耳尖一紅。
莊牧野捏了捏他的手指,讓他放心,“我哥去國外出差,離我們老遠了。估計沒個十天半個月都回不來。”
“而且,我在呢。”
莊璟雲到底還是沒趕上親弟的生日,工作上臨時有事情需要他緊急處理。
他從早忙到半夜,索性卡着零點給莊牧野發過去了生日祝福。
許是有些過意不去,現在又打來了視頻。
陳書澈看着青年接起視頻,莊璟雲滿是疲憊的臉出現在屏幕上,背景是異國的酒店房間。
“生日快樂,二野。”莊璟雲的聲音透過揚聲器傳來,帶着時差造成的沙啞,“工作臨時走不開,是哥失約了。回頭見面再給你補過一個生日。”
“哼。雖然這次莊律人沒到,不過心意我收到了。”莊牧野收下親哥發來的一連串還算有儀式感的高額轉賬。
“爸媽他們也在國外,他們、額,挺忙的......”一向能言善辯的莊大律師在這個話題上卡了殼。
莊牧野聽到這,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
對啊,挺忙的,忙的在夏威夷度假。
他親爸莊鎮南和親媽季婉妤,本就不看好他這個小兒子。從小到大,最照顧他的是他哥莊璟雲。
也隻有莊璟雲記得并且每年都會給他慶祝生日。就連高中大學的生活費,都是莊璟雲給他提供的。
莊牧野從小不願接受世俗的管制,性子倔強,他要趁年輕,把自己喜歡的事物都嘗試一遍。
大學志願填報時,父母想讓他按照他們的規劃,去學金融,畢竟家裡有一個學法的就夠了。
他們揚言,如果莊牧野不學金融,家裡就當沒他這個兒子,并且會立刻斷掉他的生活費。
莊牧野那時初生牛犢不怕虎,哪在乎這些,他隻想像他哥一樣,用法律來捍衛别人說話的權利。
他背着父母,把志願從A大的金融學改成了法學。
果不其然,莊鎮南大怒一場,停掉了他的銀行卡。
在他父母看來,他就如同一灘爛泥扶不上牆。
“我知道的,沒事兒。”莊牧野不在意地笑了下,他看向鏡頭外瞪大眼睛時刻留意他這邊動靜的陳書澈,“我跟書澈哥一起過生日。”
“那也行。”莊璟雲說,“有書澈在我還是放心的。”
陳書澈聽此,有些心虛的摸了摸耳垂。
把璟雲弟弟拐走了,這事兒該怎麼開口是好。
“還有,哥。”莊牧野不忘把大事彙報一下,“哥你什麼時候回來?有件事想跟你說一下?”
“什麼事情現在不能說?非得見面說?”莊璟雲算了時間,沒等莊牧野說是什麼事,又補充了一句,“我估計下個月中旬回來,也就十天半月那片。”
嚯,還真猜對了。莊牧野朝陳書澈做了個“看,我猜得沒錯吧”的表情。
“挺重要的一件事,得當面說。”莊牧野說。
“最好很重要,我告訴你。”莊璟雲的好奇心已經被成功釣起,“對了,書澈呢?怎麼沒聽到他說話,在忙嗎?”
忽然被Q到名的陳書澈頓時緊張地坐直,他指了指自己,朝莊牧野比着手語+口語雙重比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