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藤堂還是答應,盡管知曉前路未蔔,卻不知有何艱難險峻。
“好,就當是探險,我同希一起跟你去闖。”藤堂在說時,難免心裡存疑,甚至還有些莫名恐慌。
說時,猛地攥住林芷芯的手,将她拽到身邊,鄭重其事做口型:我能護你,而你也要護着自己。
在此刻的林芷芯,突感心跳漏跳幾許,忍着臉頰的不适,心道怎麼有些發燙,就想甩開他的手。
藤堂心志決絕,就是不放手。
對此,林芷芯即使别扭不解,也最終默許,并未真的甩開藤堂。
以往看到類似的場景,雪村淩内心總會波濤洶湧。
那是苦海兼醋海雙重泛濫,夾雜砂礫碎石,硌過心底劃傷自己,是說不上疼痛,但就是想掉眼淚。
而今這一幕似曾相識,雪村淩看着竟是有些欣慰,非但不覺得刺眼,心裡也因此輕松不少。
畢竟,無論雪村淩在哪個世界,她們都沒有愛錯人,就算難免吃醋或者不甘。
雖然,這個世界的雪村淩不夠幸運,讓她頗有好感的那人,在兩人初次遇見時,他已心有所屬。
如果說雪村淩還有遺憾,就唯有她不是林芷芯。
而林芷芯這邊,即使自顧不暇,雪村淩這時落寞的樣子,當然也沒逃過她的眼睛。
再想到上一世,這家夥與藤堂的關系,林芷芯瞬間了然,所以任由藤堂帶着她,走向雪村淩。
身邊有人與自己并肩而行,這感覺倒是挺踏實,反正林芷芯不讨厭,也樂意将藤堂的手反握。
“帶路吧。”走到雪村淩近前,藤堂看過林芷芯,轉頭給雪村淩最終答案。
“好,跟我來。”雪村淩一說完,随即調頭就走,似乎不願繼續耽擱,哪怕隻有片刻。
不僅如此,雪村淩前行速度飛快,至于後邊的人趕不趕得上,她仿佛絲毫都不擔心。
雪村淩确實不用擔心,因為林芷芯抓着藤堂,很快就追上來,甚至都跑在她身邊。
就在此刻,林芷芯順勢牽着雪村淩的手,帶着她與藤堂繼續跑。
雪村淩一開始不解,轉瞬間就明白過來,這會就想甩開手,可是林芷芯沒讓她得逞。
不顧及她想掙脫,林芷芯始終握得鐵緊,拽着她就往前走。
雪村淩有些惱怒,忍不住問她,縱然有明知故問的嫌疑:“你想做什麼?”
林芷芯并不正面回答,以及雪村淩也會錯意,但是前者毫不知情,隻在此提醒她:
“繼續帶路,别分心!”
雪村淩這時心一橫,就想幹脆停下來問清楚:“不可……”
而雪村淩為何如此反應,林芷芯這時候總算明白,模棱兩可說着緣由,也一并阻止她:
“你放心吧,我要有别的沒用心思,牽你的手在跑的那人,就不會是我啦!而且,這樣跑得更快!”
說着,繼續牽着雪村淩與藤堂的手,林芷芯跑得更快。
其實,真沒有像雪村淩所想,林芷芯的做法,真不是變相地創造機會,以此撮合她與藤堂兩人。
這種做法,别說是雪村淩,林芷芯自然也會抗拒,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更别提強迫他人接受!
不過,林芷芯這麼做,确實也不是全無目的。
因為在現代,林芷芯隻要心情不好,就會去操場跑步,她管這叫能量轉移。
就在奔跑的途中,林芷芯歡呼着,就将這套方法,講給雪村淩:
“迎風而行,剛好是負能量的克星,最終負負得正。我們跑得越快,負能量就消失得越多!呼!”
藤堂顯然覺得,林芷芯這是在發瘋,從來沒見過她這麼失常,他陪着跑的時候,也在不停告饒:
“希,你瞎跑什麼?不用那麼快,你慢點!還有……什麼負,能,量?我怎麼不知道啊!”
林芷芯在跑時,忽視身邊的雪村淩,已經反抓住她的手,就是不知道是握是掐,也是跑得飛快。
常年因為冷漠,雪村淩始終維持直線的嘴角,突然出現上揚的弧度,讓她的臉開始有些許溫度。
同樣的,林芷芯也不知道,雪村淩此間想着:隔着這麼個瘋小孩,也不算是壞事。
視線再轉向武田這邊,這倒黴的家夥,因為跟蹤林芷芯失敗,直到現在還在島原轉圈。
至于他跟蹤林芷芯的原因,還不是因為林芷芯的身份,即藤堂平助的小姓。
武田的目的,就是想趁機抓住什麼把柄,或是陰差陽錯獲得機會,或得到伊東賞識。
為此,武田嘗試用過很多方法,但都無濟于事,伊東根本就瞧不上他,但本人卻不這麼認為。
無計可施之際,就由此陰差陽錯,将主意打到藤堂頭上。
可是,如今還是失算。
武田正惱火不已,也是此刻發現伊東他們的行蹤,觍着臉跟過去時,卻毫無意外再吃閉門羹。
而後,武田走在回去的路上,遇見土佐藩那幫人。
毫無防備時,武田三下五除二就被打倒,随之一陣疾風驟雨,就是拳打腳踢的豐厚招待。
即使禍不單行,這仍然不是結束。這些家夥打到最後,武田這倒黴蛋,就被他們丢給南雲薰。
結果,武田是帶着滿身傷,鼻青臉腫回到屯所。
而在此之前,武田要想活着回來,就必須接受南雲薰的要求:
其一、監視新選組動向,為土佐藩傳遞消息,以作暗荘;
其二、尋機劫走雪村千鶴。
武田現在要抱伊東派大腿,對其不利的消息,自然不能給土佐藩傳遞過去。
再說南雲薰那邊,他們想要的重要消息,更多的是關于近藤派那邊,對武田而言,這就正中下懷。
因為這樣做,正好左右逢源。
再有機會,更是伺機賣個現成,為伊東派讨到便宜,以便在伊東面前給自己長臉,好獲得重用。
想着這些,武田頓覺身上的傷勢,頃刻間就減輕不少,也沒像剛才那樣,疼得實在難以忍受。
隻是想到剛才,傷痕累累的自己,被人扔到南雲薰面前,武田就匍匐在他腳下。
當時,南雲薰高高在上的模樣,神氣活現地在他跟前示威,這将成為武田一生的夢魇。
對于武田是否接受命令,南雲薰顯然胸有成竹。
睥睨武田時,南雲薰的表情輕蔑礙眼,仿佛他自己是貓,而眼前這倒黴的人是老鼠。
在他眼裡,武田這隻老鼠,随時能玩弄于鼓掌之中,任何負隅頑抗,都跑不過自己的五指山。
這怎麼想,都非常令人火大!
想着這些,武田心裡憤恨:南雲薰,今天這恥辱我可全都記着,以後必會報複回去!
視線轉回去,林芷芯他們早已進入茗返林,再次見到那位老年人,他也是藤堂平助。
眼前人的長相,就是年輕時自己的模樣,老人家看着有些許恍惚,不忘用力揉揉眼睛。
确認沒看錯,老人家步履蹒跚,走到藤堂跟前:“我們總算見到彼此,還真是我年輕時的模樣。”
關于老人家,進入茗返林最後一刻,林芷芯沒打算再瞞着藤堂。
得到雪村淩首肯,林芷芯盡皆告知,無論藤堂會不會相信。
聽完林芷芯所說,初始藤堂還有些錯愕,這一路上都在沉默,直至見到老年時的自己:
“關于你的事,來之前希已經告訴我,你……是年老時的我。”
老人家颔首,再是看過林芷芯,再對藤堂說:
“小丫頭可是說過,你是新選組八番隊隊長,名字是藤堂平助,而她是你的小姓。那就錯不了!”
這事的确離譜,也由不得藤堂不信,即使事情到現在,這家夥仍心存疑慮,正在喃喃自語:
“這……怎麼可能?”
老人家搖頭失笑:“信不信那是你的事,對我而言隻要能見到你,再是達成托付,我們就該回去啦。”
這下不止是藤堂,林芷芯也跟着懵,兩人不約而同:“托付?”
雪村淩就在他們身後,此時面色依然平靜,并無明顯的情緒波動,想必早已知曉這事。
藤堂與林芷芯還未緩過來,但老人家并未理會,自顧自走到一面牆壁,旁邊的木架供着無字牌位。
老人的手放在左邊的燭台,朝藤堂側目:
“這個機關,需要你我一起打開,右邊的部分就拜托你。我提醒一句,打開後可能有危險。”
對此,藤堂顯得有些無奈:“我都已經來這裡,為什麼要在意自己怕不怕,希,你離我……喂喂!”
藤堂上前的時候,林芷芯也緊跟随後,見他不解适時解惑:“我必須知道機關不危險,否則跟到底。”
雪村淩在林芷芯後面,如影随形:“你别想弄暈她,事成之前我不會帶她離開,也不會讓你們有事。”
藤堂的手還未收回,正好林芷芯逮個正着,牢牢握着對方手腕:“我會護好自己,别擔心!”
老人家再度沖着藤堂說:
“要開啟機關,你與她必須合力轉動燭台,還有我與淩丫頭也是,除此之外别無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