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她摟在懷裡,一隻手熟練地伸入她的衣領,
“若不是搭上銀兩,哪有正經公子會願意娶你做正妻呢?”
他把她慢慢壓在柔軟的床上,很溫柔地吻着她的嘴唇。
泠川主動爬他床的時候并不多,他估計她也是在為婚事心慌,才主動來讨好他。
今夜,顧時比往常更照顧她的感受,泠川也乖乖地跟着他,他覺得泠川不鬧脾氣的時候也挺可愛,親了親她的額頭。
做完了,泠川就穿上衣服回去,從不留着過夜。
他看着她的背影,心想真不知道跟她一起起床是什麼感覺。
不過他也沒那個必要知道。
泠川獨自回房,深知自己的未來沒有指望,顧時對她更是冷血,無半分情意。
即使是她滿處去宣揚顧時跟她的荒唐事,對他的名節也毫無損傷。
承擔流言蜚語和禍水名頭的,從來也隻有她自己一個。
她冷笑,大不了便穿着紅嫁衣在他屋子裡吊死,死了都要化身厲鬼糾纏顧時,叫他無一日安生。
泠川半夜點着蠟燭照鏡子,銅鏡内的她面目模糊,還真的有幾分像妖異女鬼。
若是她用盡心思勾引顧時,他會娶她做妻子嗎?
也許可以,也許不行,但泠川不想繼續自取其辱
那句要嫁便嫁天下最好的男兒并不是謊話,若是沒有良人,她索性吊死算了。
天亮之後,泠川想出去走走,卻被金盞堵在屋子裡。
“金盞姐姐,怎麼昨日我不想出屋,您生拉硬拽也把我拽起來,今日我要出去走走,您反而不讓了?”
泠川皺着眉頭。
“今日太陽毒,怕把姑娘的皮肉曬壞了。”
泠川想推開金盞,卻被她死死按住。
泠川冷笑道,
“喲,今日是來了幾位太陽?毒成這樣?我是見不得了?”
金盞歎了口氣,知道自己越發瞞不過泠川的眼睛。
泠川這幾年越發敏銳尖利了,且不懂藏拙,怪不得王爺越來越容不下她。
“是将軍家的貴女,楊若雲姑娘今日要來,請姑娘避一避吧。”
“怎的是姑娘要來,不應該是王爺主動去見嗎?讓姑娘家白白的跑一趟,算什麼樣子?”
泠川翻了個白眼。
“金盞,你放心我絕不會壞了王爺的好事,我隻把窗戶戳個洞,看看那姑娘長什麼樣。”
“姑娘不要淘氣了,那姑娘其實生得沒有您好看,隻是身份尊貴。”
金盞嘴上勸阻幾句,身體倒是很誠實,知道拗不過泠川,給她找了個視野最好的地方,讓她悄悄看,别出聲。
泠川側着臉,隻見一個穿着圓領袍的公子——不,是個穿男裝的姑娘,騎着高頭大馬,大搖大擺地進來。
那姑娘不過大概其有個美人模樣,肩膀比别的姑娘要寬上一圈。
“王爺在哪?本姑娘今日就要見上一見。”
姑娘聲如洪鐘,底氣十足。
泠川的内心難免有了嫉羨之意。
她像一棵紮根大地的樹,美得肆意昂揚,經得起風霜雨露。
她被養成了一棵病歪歪的漂亮盆栽,捆上绫羅綢緞,關在黃金籠子裡,終日不見太陽。
隻見顧時笑意盈盈地走過去,客客氣氣地扶她下馬。
楊若雲利利索索地一翻身,
“用不着你扶,本姑娘自己會下來。”
一朵梨花斜斜的飛入她的鬓邊,給她增了三分嬌憨之色。
王爺笑吟吟地伸手幫她把梨花拂下,若雲姑娘的臉紅了一紅。
此情此景甚是美好。
她想自己剛進王府時,那日自己也是落了滿頭的白梨花。
顧時一邊拂去她頭上的花瓣,一邊打趣說她急着要同他一起白頭了。
可泠川忽然覺得腹中一陣惡心,直接扶着牆邊幹嘔了起來。
金盞的臉色白了一白,默默祈禱不要出事,趕緊去扶泠川。
“姑娘的月事是什麼時候?”
“無所謂,你别管我了。”
“姑娘,這可不是小事啊……您可得及時跟我說才行。”
她直起腰,反問金盞,
“你大聲說出來,我到底是出什麼事了?讓大家都聽一聽,最好也讓我那未來的夫婿聽聽。”
無非是許多的愛落空,又生出許多的恨意來,把泠川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
自己在一年前怎會覺得王爺真能同她白頭偕老呢?泠川都不敢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