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影徘徊,日升月落。
遠方青翠的山巒籠罩在晨光的曦微中,窗前翠鳥叽叽喳喳,将衛璃從睡夢中吵醒。
衛璃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甫一伸手,正巧被一雙溫熱的大手抓握在手裡。
“衛璃師弟,你終于醒了!”
“額……丁師兄,你怎麼在這裡?”
衛璃驚訝的看着正趴在他床頭的丁惟承,隻見那張俊臉憔悴了幾分,滿眼猩紅血絲,眼下發青,像是一夜沒睡。
“我等了你一夜,生怕你出什麼意外……黎明前,我才見妖王将你帶回來——”
丁惟承話語中滿是幽怨,好似一個等不到丈夫回家的怨婦,衛璃聽罷,不由覺得有些想笑。
“那白澤呢,你有沒有看到他?”
此話一出,丁惟承更是一臉便秘相,極其不情願的嘟囔着,“他和我們峰主出府去了,我并不知道他們去做什麼!”
衛璃“噢”了一聲,然後垂眸看向丁惟承抓握住的手腕,小心翼翼的提醒道:“丁師兄,你能不能先放開我的手,我想下床。”
隻見丁惟承恰似如夢初醒,清秀俊朗的臉頰升起薄紅,他慢慢吞吞的将自己的手松開,然後又小心翼翼的将衛璃扶了起來。
榻邊正放了一盆清水,丁惟承擰濕一方溫熱的帕子遞到衛璃手邊,貼心的簡直讓衛璃不知所措。
“丁師兄,這帕子是熱的,你不會一直在……?”
丁惟承點點頭,眸光誠摯,極其認真的說道:“是呀,我一直在等你醒來——你可知昨天妖王将你帶走我有多焦急,看到你沒事,我比誰都開心——”
衛璃不禁赫然,不明白丁惟承為何對他這樣好,讓他竟有些心虛。
“丁師兄你不必如此,這些事情我可以自己來的。”
丁惟承摸摸鼻頭,憨笑起來。他哪裡知道,丁惟承隻是催動一點靈力便将帕子變熱,而丁惟承也将錯就錯,任衛璃曲解。
所以,衛璃這樣單純的凡人最是好騙了。
“咳咳咳……實在不好意思,我看門開着便自己進來了,聽說這位小仙師身體抱恙,我特意前來探望,沒有打擾到你們吧?”
兩人循聲看去,原來是陰城主和管家福伯。
隻見陰城主三步一喘,五步一咳,真是難為他這麼遠走過來。
再見到這張與自己相似的面孔,衛璃還是忍不住感慨,這世上竟有這樣巧合的事。
隻見那陰城主眯着笑眼,視線不着痕迹的落在衛璃臉上。
陰無川年紀比衛璃長了六七歲,他的眼角已經出現了笑紋,而衛璃還正當青春韶華,瑩潤的玉面上沒有一絲歲月的痕迹。
真的讓人好生羨慕啊!
見到兩人的都說他們長得像,卻隻有陰無川自己知道,衛璃到底有多麼吸引人的目光,無論是他優越的外貌,還是溫柔與世無争的性格。
這個世界上從來不缺野心家,卻少有心性至純之人。
“陰城主,我沒有什麼大礙,多謝您關心。”
“那便好,我讓廚房給你準備了些補湯,不知你喜不喜歡,或者你有什麼喜歡的盡可以提。”
衛璃對陰無川的關心受寵若驚,卻見陰無川轉而問道,“你是哪年生的?我與你一見如故,我想我應當是長你幾歲的,你可以喚我兄長。”
衛璃霎時低落道:“我出生于辛平十一年十一月,算命先生說我八字太硬,克至親之人,因此我還是不要害您了。”
衛璃甫一說完,隻見陰無川眼中若有所思。
而丁惟承聞言,卻轉瞬沉下了臉色。
衛璃是極有可能是四柱純陰的八字,而他卻不知,四柱純陰是最好的爐鼎和容器,可幫修道之人提升修為,亦可讓無主之魂奪舍成為最契合的軀殼。
“城主——”
幾人沉寂時,門外突然傳來家丁急切的禀報聲。
“發生了何事?為何如此慌張?”
隻聽那家丁顫着聲道:“城中多處上報,今日淩晨,有一黑影将數十妙齡少女的皮生生剝掉,制成燈籠挂在了城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