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紅樓顯然是想到哪裡就說到哪裡,他本意也不是這件事情本身,他隻想讓莊郁思早點從這件事裡走出來,别氣着自己。
畢竟一個人出來旅遊,碰上這樣的事誰心裡都不會好受,薛紅樓不想莊郁思因為這一件事降低對厘溪這個地方的好感。
他還指望她以後能時不時回來玩。
“郁思姐,你如果在厘溪住得久了你就會發現陳秀蓮這人就那樣,老謝家裡他媽、他奶還有他姐,都被陳秀蓮擠兌過。更要命的是,老謝他媽還和陳秀蓮在一個地方上班,天天擡頭不見低頭見,看見就鬧心。”
“所以你别和她置氣,别把自己氣出個好歹來,開開心心最重要。下次要還有這種事,你就叫上我,再不行我威脅老謝和讓哥,讓他們都給你撐腰。”
莊郁思知道薛紅樓是好心,可他的想法不免天真,雖然聽起來是很爽。
莊郁思沒忍住笑出聲。
厘溪多大點地方,她隻是吵了一架茶水攤就傳開了,要真是應了薛紅樓說的,恐怕绯聞早就滿天飛了。
到時候陳秀蓮給她扣一頂帽子,她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宋時讓看向薛紅樓的表情實在無語,“行了,你下次說話之前先過過腦子,别說出來讓人笑話。”
薛紅樓不服氣,咧嘴一笑着看宋時讓:“那也比你什麼都不說的強。”
宋時讓:“……”
好啊。
一夜不見,狗膽變肥了。
薛紅樓也瞥見宋時讓神情的變化,他和謝佳希眼神對視通了信息,吃完最後一口飯,忙說:“讓哥,你忙,我先下去給你看店,不着急下來啊。”
接着人一溜煙消失在樓梯口。
莊郁思還記着貓砂的事,今天正好,她當面給謝佳希道了謝。
謝佳希話比她還要少,正經對話完就沒再開過口。
莊郁思心想她要是有這心态,也不至于人多了吃頓飯都不自在。
謝佳希吃完也沒繼續呆在樓上,莊郁思吃得慢,到了最後宋時讓隻在等她。
但這次宋時讓沒有催她,而是抱着手機在玩小遊戲,聽背景音,莊郁思知道他是在玩跳一跳。
不合時宜的提示音響起,莊郁思知道宋時讓在遊戲裡翹辮子,正好她飯也吃完了。
她剛起身,便聽宋時讓說:“放着吧,我來。”
“哦。”
“下午薛紅樓看店,你可以繼續呆外面。”
宋時讓這樣說,讓莊郁思有些不好意思。她于是沒有立刻離開,而是試探性地找了個話題,讓自己不至于顯得那麼刻意,好像真如宋時讓嘴裡說的,她在躲着他似的。
“除了小賣部和茶水攤,你們還在忙别的什麼事嗎?”
“想知道?”
“也不是很想知道,”莊郁思沒順着他的話。
宋時讓就知道會是這樣,不過他很自覺地繼續往下說:“燒烤攤。”
莊郁思這次是真的沒想到,人的精力怎麼能旺盛成這樣。
她僅僅隻是畫個稿子就經常感覺心疲力竭,宋時讓竟然能一邊幫着茶水攤的忙,一邊看着小賣部,晚上還能出去兼職賣燒烤。
“你們一般幾點出攤?”莊郁思好奇問,她晚上不怎麼愛出門,所以還沒出去吃過燒烤,所以也不知道宋時讓他們在賣燒烤。
“擺桌椅闆凳、起炭、擺菜、支攤,差不多也就六點了。”
莊郁思沒想太多,下意識問了句:“這兩天生意怎麼樣?”
問完她就意識到不妥,便試圖收回剛才的話,“你可以當沒聽見嗎。”
宋時讓見人欲蓋彌彰,樂了,“抱歉,當不了。”
莊郁思還在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說。
宋時讓笑一聲,道:“生意還行,但生意最好的時候還沒到。這不是什麼不能說的。”
水流聲不絕于耳,宋時讓洗碗的動作很麻利,碗也洗得很幹淨。
“要是生意不好,我們也不會幹下去了。等接近過年,可能會忙不過來,”正正經經解釋完,宋時讓還不忘調侃一句:“怎麼,你也想加入?”
莊郁思語感上來了,笑說:“我加入,晚上去照顧你們生意。”
“挺好。”宋時讓說。
莊郁思不客氣道:“不好吃再找茬。”
宋時讓笑得一臉害怕:“那還是别了,說不過。”
莊郁思打量他一眼,今天心情不錯不打算和人計較,隻“啧”一聲,說:“那你還是太看輕自己了。”
宋時讓将手裡過了洗潔精的盤子放到一邊,準備開始清碗。
“走了,你慢慢洗。”莊郁思看了眼宋時讓剩餘的工作量,沒打算陪着他把碗洗完。
走到樓梯口,莊郁思剛準備去石桌邊上,薛紅樓從門裡遠遠探出來一個頭,“郁思姐,睡個午覺不?不管做什麼,睡個午覺都更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