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爺擺了擺手:“沒事沒事。不過,那是什麼人,要談少爺您親自去迎?”
談賀笑道:“什麼親自不親自的,他是我侄兒的同窗,兩人從小一塊長大。你要的白玉筆,就是他們做出來的!他啊,能為着呢!”
宋老爺叫道:“哎呀,那可厲害了,青年才俊啊!我聽說,你們還打算做出什麼墨筆來,是怎麼回事?”
談遠和龔子傳整日研究鉛筆,雖然沒有研究出來,但名氣已經傳出去了,連三皇子都來信問兩人。
談賀道:“不知道呢!他正是為了這事來的,都做了兩年了,也許哪天就不做了。”
“别不做呀。對了,他叫什麼?看着像是沒成親?”
談賀蘸了茶水在桌上寫,“他叫龔子傳,快别說成親的事了,這兩年喜歡他的女孩不少,他是一個沒看上的。”
談賀模仿龔子傳的口氣:“我喜歡好看的沒見過的人,你們離我太近了。”
“喜歡沒見過的,是有些古怪!“宋老爺心想,他們是江浙人,從未來過江西,他女兒又漂亮,倒是合适。
談賀道:“且别說他了。宋老爺你要在江浙賣白玉筆,以前卻是個好機會,可現在你們那裡已經旱了半年了,眼看着還要旱下去,還是……”
宋老爺自有自己的生意經:“欸!小哥,這你就不懂了。趁現在旱災,沒人想賣這個,我來賣,占好位置。等遇上好年,那就發了啊。”
這話說服了談賀,取得了他的初步信任,于是兩人開始更深入的交談。
這時候,龔子傳一直在另一邊試驗墨筆的配比,一點注意力也沒分給旁人。
墨芯需要烤制,他一天隻能試一次,因為他隻能花半個時辰在這個上面,院試要緊。
可惜,今天還是不成功的一天,手感太硬了,也太澀了。
“遠哥兒,又失敗了。”
“沒事。”談遠不意外。
他和杜先生聊得非常開心,杜先生告訴了他很多朝中的事,他們在試着規劃他未來的晉升之路。
“你看着很開心啊。”龔子傳想到了那個讓他心動的女人,決定算一卦。
“該死!遠哥兒,那個女人不是我未來的妻子!我剛剛起卦,問我未來的妻子,我現在是不是見過,卦象告訴我,沒有!哦!那麼好看的人,可惡啊,嫁給我就好了。”
龔子傳捶胸頓足,悔不當初,心裡更想和那女人在一起了。
“這就是愛情嗎?一見鐘情?”談遠有些感慨。
“艾情?少年慕艾?不是一見鐘情,是見色起意。唉,告訴你吧,兩年前開始,我就特别想女人,恰好又有人喜歡我們。于是隻要是靠近我的女人,我都會想我們婚後會怎麼生活,這實在太像個登徒子了!可我控制不住。現在好了,以後隻要想她一個人就好了。”
這樣的行為确實難評,談遠不打算給他解釋愛情,不過談遠也不打算評價什麼。
“那你也是忍得很辛苦了。”
“是啊!”
龔子傳團團轉了幾圈,自言自語:“不行!下次再遇到必須主動,我忍不住了!”
聽起來似乎有些不尊重,但實際上龔子傳是在利用自己的欲望,也很真性情,談遠反而有些佩服他。
“那好啊!這幾天你都愛出去喝藥,好去見她吧?”
“是啊!現在我要繼續努力,遠哥兒你也努力!”
龔子傳又開始看文章,談遠也拿着書看。
龔子傳得的風疹,因為就醫過晚,寒邪入體,要少量多次喝藥。第一次喝藥他隻覺得麻煩,可後來喝藥就不一樣了,不需要談遠陪着,他非常積極地出書院去喝藥,期待再見到那個女人。
可是,他都好了,連那個女人的長相都忘了,心動的感覺也不明顯,也沒再遇到她。
院試要緊,就算能遇到,她能看得上他,他也看不上自己,必須中秀才!
龔子傳好了以後,繼續投入地學習,沒怎麼想過女人了。
四個人的齋舍,隻有龔子傳一個童生。他若中了,他們四個就整整齊齊地都是秀才了,因此,三人都很關龔子傳的院試。
談遠想到四個人都是秀才的那一天,就覺得很舒服。
“龔大哥你可一定要中啊,我們四個都是秀才,可太有意思了。”
吳驕道:“能不能中?給自己算一卦。”
龔子傳不好意思道:“我早算過了,算了好幾次了,會高中!可是你,我也算過幾次,你真的有坎,你要小心。”
那算命先生說吳驕有坎,他已經為此難受一兩年了,可刀始終懸在頭上不掉下來,他已經是疑多信少了,聞言隻是說:“沒事的。”
曾叔平道:“你要回永甯了,一路平安啊!”
平安?
龔子傳笑道:“還沒算這個呢,我再算一卦,看看吉兇。”